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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几句话如晴天霹雳，我呆住了。11

我知道王村长是咱村最有权势的人，得罪谁也不能让他闹心，否则将来事无大小，在我们这是别想顺遂了。我一面低头喝酒，手紧张地都在颤抖‐‐我当然不愿意‐‐可我怎么开口？！

&ldo;哎呀，二十岁一个大小伙子，这有啥害臊的呀？&rdo;王村长亲热地拍拍我的手，&ldo;成，这人多，你要有个准信了，私下再告我，啊？&rdo;

&ldo;三儿，怎么这么不小心砸了碗，看割了手。&rdo;同桌的人起身，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不料他起身一带，原本端坐着的三儿竟脚一软，整个摔坐在地，倒把那人唬了一跳：&ldo;哎呀，对不住对不住，瞧我这大力推的。&rdo;

我猛地转身，搭着他的胳肢窝强把他撑起来，可看到他的脸，我却呆了一瞬，三儿并没有眼眶含泪，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混眼神看着我‐‐瞪着我，牙齿紧咬着下唇，深深的，甚至渗出了几丝血沫。我心里一凉，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我在干什么？三儿对我几乎是倾其所有地付出，而我他吗的居然在犹豫，在迟疑？！我还是不是人啊？！

&ldo;嘉……禾。&rdo;

&ldo;别说话。&rdo;我终于回过神，把他扶好，回过头，深吸了口气道，&ldo;叔，我和妞妞……不合适。&rdo;

王村长一直上扬的唇角僵成一个诡异的弧度：&ldo;……不合适？……傻孩子，成家过日子后，自然就合适了。&rdo;

&ldo;不，我是说，我不会和妞妞在一起。&rdo;我一鼓作气说了出来，&ldo;我在学校里……有人了。&rdo;我就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有几个坐的临近的乡亲听见，纷纷静了下来。

王村长啪地摔下筷子：&ldo;嘉禾，你现在是嫌我王家女儿配不上你还是怎么着？我资助你上学，不是要你去不三不四地混闹的！&rdo;

更多的人看了过来，一道道别有深意的视线机关枪似地she在我身上，我咬着嘴唇，任他骂去，身后有一只手突然拉拉我的衣角，我将手伸到背后，悄悄地握住三儿的手，这才觉得好受些：&ldo;……村长，我从没想过混，更不想耽误妞妞的青春，是我配不上她。&rdo;

&ldo;好端端的，村长您就是教训小辈也别挑这大喜日子呀。&rdo;建弟的娘亲自过来圆场，王村长不好骂下去，拂袖而起，嘴里还道：&ldo;教训？我敢么？都一个个骑我头上‐‐翅膀没硬就要飞，我看着能飞多远！&rdo;

剩下的时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熬过的，脸上一直红一阵白一阵的烧，从众人夹杂着同情，不屑，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知道我算是和咱们村最有权势的人正式交恶了，可我握着三儿的手，心里却慢慢地平静下来。

&ldo;你……太傻了，怎么当面就冲撞起他来……&rdo;三儿坐在河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地上的野糙。

&ldo;哦，我不驳他的话，就要娶王妞，到时候可是你要一脚把我踹进河里的。&rdo;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想让他多担心，故意开着玩笑道。&ldo;&ldo;我不会踹你的，我哪舍得。我只会把自己踹进河里‐‐&rdo;他低下头，低声道，&ldo;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太难受了，象从前在这河里溺水时一样，又惊又慌又喘不了气儿，快死了一样，心疼地难受‐‐&rdo;

我偏过头去，伸手把他揽进怀里：&ldo;对不起……&rdo;

他摇摇头，更望我身边贴。晚风摇曳着东水河畔的树影，分分合合，掩映着空中黯淡星光。

我突然有点心酸，为我与他的未来。

&ldo;你当众落村长的面子，将来要怎么办？&rdo;

我强打精神道：&ldo;能怎么办？他还能拆了我家不成？不过是我回来的时候日子难过些罢了，横竖我是不回来的，什么劳什子村长我更不屑搞世袭制！牛不喝水他还能强摁头？！&rdo;我自然不会告诉他，因为这事我被爹拿着扫帚满院里追着打，全身都是红肿的鞭痕，母亲以泪洗面，口口声声说我凉薄无情，从不为家里着想。我低头吻着三儿柔软的顶发，无所谓了，我只要对你有情就好，三儿……

&ldo;哥……&rdo;他哽了一下，&ldo;你说的对，我们只有离了这山，才有一丝活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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