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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想不明白。明明之前他们相处融洽,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他做错什么,惹她生气了。
下学以后,他看着程寻收拾了东西,拿着先前汇总到她那里的算学习题走出学堂,心知她是要去杏园找杨夫子。他放下手上的课本,略微待了一会儿,不疾不徐出了学堂,向杏园而去。
三月里,杏花开的正艳。
程寻一走出杏园,就看到了站在杏树下得少年。他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衫,负手而立。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出现,他抬起头,冲她笑了笑,舒朗清隽。
&ldo;苏……&rdo;
程寻脚步微微一顿,对方已经极为自然地迎了上来,在她面前站定。
&ldo;最近不开心?&rdo;苏凌佯作无意问道。
他声音温和,隐含关切,一双眼睛含笑望着她。
程寻忽的一阵心虚。她摇了摇头:&ldo;没有。&rdo;
&ldo;那你近来怎么躲着我?&rdo;苏凌神情自然,视线却紧紧黏在她脸上,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程寻脸上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她想了想,小声道:&ldo;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对不起啊,我觉得我们还是……&rdo;
见她一脸难色,欲言又止,又听她道歉,苏凌心里便是一咯噔。她不会是想结束他们的关系吧?
程寻环顾四周,担心会有人瞧见,比如张煜。她伸手轻轻一拉苏凌的手:&ldo;你先跟我来。&rdo;说着便往杏林深处走。
手心里温软的触感教苏凌心中一荡,先时的那些不安瞬间消散了许多。他轻轻&ldo;嗯&rdo;了一声,静静地跟随着她的步伐。
程寻估摸着这地方够隐蔽了,才松开了手。她叹了一口气:&ldo;唉,你别误会,不是我不想跟你好了。实在是因为我这几天遇上一件烦心的事情,不得不先躲着你。因为我不能给人发现咱们关系好。&rdo;
&ldo;嗯?&rdo;苏凌听得她的第一句话,心里便轻快了许多。不过听到她说有烦心事,他不由皱眉,&ldo;什么烦心事?&rdo;
&ldo;我有个亲戚,也在咱们书院读书,而且,他还认出我来了。他答应了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可前提是我需要乖乖读书,远离同窗。&rdo;
&ldo;什么亲戚?&rdo;苏凌双目微敛。
程寻瞥了他一眼:&ldo;算不上亲戚的亲戚。&rdo;
苏凌目光沉了沉:&ldo;既然不算亲戚,那也就不必太在意。&rdo;他伸手拂去落在程寻肩头的花瓣,声音转低:&ldo;需不需要我……&rdo;他以手为刀,不轻不重凭空劈了一下。
程寻一愣,继而咯咯笑了起来。
不加掩饰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悦耳,苏凌勾了勾唇角,微微侧了头,专注地看着她:&ldo;笑什么?&rdo;
&ldo;你真会说笑。你这手势,是要取他性命的意思吗?你这样逗我,我还挺开心的。&rdo;程寻摆了摆手,收敛了笑意,&ldo;其实这件事上,我还真不能有多怪他,你也知道,女孩子去书院读书,本就被世俗所不理解。而且,他也同意不说出去,只是要我规规矩矩,远离同窗而已。&rdo;
苏凌眸光轻闪,不置可否。
她幽幽叹一口气:&ldo;我答应了我爹,只在这里读书到十五岁。还有不足一年的时间,我就要离开书院了,我不想多事,也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rdo;
被张煜发现秘密是个意外,她如今只想把这个意外的影响降到最低。
她望着苏凌的眼睛,异常认真:&ldo;苏凌,我当初和家里约法三章,不能泄露身份,不能和同窗走得太近,十五岁的时候必须离开这里。在你之前,我和书院里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往的。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但我没想到,我会认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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