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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江停毫无反应。

&ldo;冯家只有这一个独子，他父亲做生意，母亲很早就全职在家照顾他。冯宇光很孝顺，虽然有时贪玩，但每逢过年过节、父母生日，都不会忘记打电话和寄礼物回家，是邻里亲戚间有名的有出息的孩子，也是父母唯一的寄托和骄傲。&rdo;

&ldo;每一个被害人都曾经是父母的寄托和骄傲，&rdo;江停回答道。

&ldo;他母亲今年快六十了，受不了这刺激，看到尸体就晕过去了。父亲一直在市局会议室里嚎啕大哭，拿头撞桌子，几个法医都拉不住。他们的年纪已经不能再要二胎来聊当苍白的安慰了，余生都将活在历久弥新的痛苦和绝望里，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rdo;

&ldo;江停。&rdo;严峫叫了声他的名字，缓缓道：&ldo;那个痛苦挣扎死在冰柜里的学生曾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父母亲戚，同学朋友，对你来说他只是案卷上简单利落的&lso;被害人&rso;三个字，对更多的人来说他是他们的整个世界。如果犯罪者不伏法，他会被冠以吸毒者的流言缠身而不得安息，如果我们警察不为他洗清冤屈，谁还能为他鸣冤报仇?&rdo;

&ldo;‐‐为什么不能报仇?&rdo;江停反问：&ldo;对方动用了专业杀手来清理善后，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把新型毒品捅到警方面前的胡伟胜?&rdo;

&ldo;如果你是被害人，你会因为凶手被黑吃黑而感到快慰吗?!&rdo;严峫断然喝道：&ldo;我们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仅是为了告慰被害人家属，更多是预先震慑更多更严重的犯罪!如果就像你说的他们有一整张贩毒网，未来还有多少冯宇光会被害?我们警察还要在认尸现场接待多少个悲痛欲绝的冯家父母?!&rdo;

严峫低沉的尾音震得人发蒙，似乎连墙壁砖石的缝隙都一齐隐秘地震颤了起来。

但江停却连眉梢都没抬，淡淡道：&ldo;没必要，警察也不过是一份职业罢了，如果你死了，你父母也是一样的悲痛欲绝。&rdo;

江停是那种从五官面相，到气质涵养，都看上去非常温和的人。但那种丝绸般轻柔的感觉只是表象，他内里的强硬和不容置疑是与生俱来的，似乎再慷慨热血的宣誓，再承情激昂的言辞，都不能稍微触动他坚定冷硬的态度。

严峫的喉结上下一动，仿佛是忍下了什么，未几突然说：&ldo;你说你想把那袋毒品据为己有。&rdo;

江停没吭声。

&ldo;但你车祸后的血检显示你至少在两年时间内没吸过毒。&rdo;

&ldo;……&rdo;

&ldo;所以你一个不吸毒的人想把毒品带回去做什么，练习高中化学实验?&rdo;

&ldo;当我想拿去卖钱好了，&rdo;江停从善如流地回答，对严峫查了自己的病历这点毫不意外：&ldo;这很奇怪?&rdo;

他答得这么顺溜且毫无心理障碍，换别人可能当场就被哽住了。但严峫是个当了十多年的老刑警，江停话音还没落地，他就冷冷地笑了起来：&ldo;行，不奇怪。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当年塑料厂爆炸后你被官方确认牺牲，杨媚却是从高速公路车祸现场把你救回建宁的。这中间一段时间空白我姑且认为你是被毒贩劫持了，但你是缉毒支队长，这么重要的职务，怎么没被毒贩刑讯?&rdo;

&ldo;……&rdo;江停脸色出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随即他反问：&ldo;你怎么知道没有刑讯?&rdo;

&ldo;‐‐不用，不用拿病历，不用脱衣服。&rdo;严峫在江停下面的话出来前就抢断了，说：&ldo;其实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没打氯胺酮?&rdo;

交锋出现了短暂的凝固。

&ldo;别跟我说用氯胺酮这类毒品诱供出的情报有可能是胡说八道，咱们都是做过审问训练的，毒贩比我们更清楚，与其任你沉默还不如开口胡说八道。&rdo;

江停终于问：&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

严峫笔挺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因为逆光显得格外高挑，给人一种扎实的压迫感。

&ldo;你在我这里并不是完全清白无辜被诬陷的形象，江队。&rdo;严峫心平气和地说，&ldo;我希望你还是五年前那个公正、严谨的好警察，但如果你继续阻止我深入调查，我就不得不怀疑你跟毒贩之间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利益关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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