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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青玉不晓得主子在想什么，兀自高兴能为小姐办好一件事，她回府之后一直闲着，闷得心慌。

殊不知殷如素打量着她，心里暗忖家生子真好用，她只要回家打探一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都能挖出来，没有人脉哪能得知上下数十年的过往，她厥功甚伟。

也是在这时候才能看出家生子的好处，他们人脉之广遍及全府，从门房到倒夜香的老汉都能沾上那么点亲，什么五姑六婆、堂叔表亲的，几代人的婚配盘根错节，形成一张难以切割的网，所有的人都在网上。

由此可见殷老夫人将青玉派给殷如素的用心，以及对儿孙的疼爱，早早备下暗线以防照顾不周，毕竟雪姨娘幼时之事，她可不想再发生了。

&ldo;小姐，奴婢去看了一下，咱们的院子比二小姐还大，出了垂花门就是后花园，园中有个能乘小舟的小湖……&rdo;离府多年又回来的青玉兴奋莫名，一反常态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停过。

&ldo;你喊我什么?&rdo;殷如素头不抬的看书。

&ldo;小姐……&rdo;她一顿。

&ldo;嗯‐‐&rdo;她声一扬。

青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错在哪里，直到小姐比着果子提醒她才恍然大悟。&ldo;九小姐。&rdo;酒、九，酿了几年酒，她看到果子就想到酿酒，习惯使然。

&ldo;大姊姊是五小姐，二姊姊是六小姐，四少爷要改口十三少爷，记住了吗?&rdo;在大家族讨生活不能掉以轻心，世族中讲究的是规矩，一个小疏忽就有可能招来麻烦。

&ldo;是，奴婢记住了。&rdo;青玉一应。

&ldo;你们一家数代都在殷府干活，府里的事想必你比我清楚，多言多是非，要谨言慎行，别因为老夫人对我们姊弟的看重而张狂起来，府里不是只有咱们夫人，还有大伯娘、二伯娘、四婶娘，人多心就杂，难有同心。&rdo;为了不落人话柄，务必安分低调，先看清风向再说。

殷府该由大儿媳掌中馈，可是身为大媳妇的张氏却常常浸淫在佛堂，很少主事，反而管理庶务的二房有凌驾之势，二夫人田氏多次插手中馈，更不用说四房也想分一杯羹。

不过嫡出的老三回来了，向来强势的简琴瑟掌权惯了，不可能拱手让出这块大饼，她必然会极力争取，接下大夫人不想管也无力去管的中馈，简琴瑟手中无权心就慌。

殷如素瞧见眼前变动的局势，她不介入也不左右，静观其变，殷老夫人的身子还算硬朗，暂时没她和雪姨娘这一脉的事，嫡母则会忙着和妯娌&ldo;叙旧&rdo;，几个女人的争权夺利正要展开。

&ldo;奴婢省得，不会给小姐……呃!九小姐添麻烦，奴婢知道怎么做。&rdo;改成九小姐真拗口。

殷如素一番叮嘱后，一回府心就野的青玉心性才沉稳了些，不像前两日跳豆一般，坐不住的直往外头闲嗑牙。

&ldo;正书那边也盯着些，那个叫良子的是你堂弟吧?让他多顾着少爷点，一有不对劲就来报。&rdo;她取出十两银子交给青玉，由她去打点。

人没银子真是万万不能，在这大宅院中打滚，人情往来十分重要，若没一些自己人打通关节，只怕寸步难行。

&ldo;九小姐放心，良子机伶得很，很会看人脸色，不用担心十三少爷会被他带坏。&rdo;她自个儿的堂弟她敢打包票，心眼多了些但为人敦厚，识得几个字，对主子绝对忠心。

&ldo;嗯，那就好，你……&rdo;

殷如素正要挥手让青玉退下，她想静下心好好看医书，过两日和府里大夫讨教医术、学习如何诊脉，望、闻、问、切，她少了最基本的切脉。

只是一道纤柔身影翩然而至，身后跟着四名八到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她说到一半忽地停了，不解地颦眉一蹙。

&ldo;追玉姊姊你怎么来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do;青玉笑着上前一迎。

追玉、逐玉是殷老夫人身前最得意的两大丫头，逐玉眉眼较高，有些心高气傲，追玉较平易近人，性子好，好说话，进退有度，只是她娘是二夫人陪房，较偏二房那边。

&ldo;吹西南东北风，来沾沾九小姐的喜气。&rdo;扬着手上的绣花手绢，她假意热的拭拭额头。

&ldo;喜气?&rdo;青玉会意的塞了个荷包在她手上，里面放了梅花饼子状的一两银子。

&ldo;这不是喜吗?得了老夫人青眼，特意让奴婢给九小姐送来几个服侍的下人，九小姐瞧了顺眼就留下，若有偷奸耍滑的只管打骂，老夫人给你顶着。&rdo;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追玉的笑脸更和气了。

&ldo;这是祖母的原话?&rdo;给她撑腰?

&ldo;是的，九小姐，老夫人让你别惊别惧，府里的魑魅魍魉还不敢在她眼前蹦跶。&rdo;她边说边掩唇轻笑，模样俏皮。

&ldo;她们是?&rdo;殷如素意指她带来的丫头。

追玉眼儿一转，扫向小丫头的眼神多了严肃。&ldo;她们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头，老夫人要九小姐从中挑两个升为二等丫头，另两个仍做三等，府里人手不足，过两日再给九小姐添几个新的……&rdo;

她话里虽没说出对三夫人的责怪，但殷如素听得出这是殷老夫人的意思，老人家气恼简琴瑟的小鸡肚肠，对庶女的照顾不周全，几个服侍的丫头、婆子都不给，还让姊弟俩共享一个嬷嬷，实在不成体统，有辱殷府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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