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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沈略从来是信任的，此刻也不例外。

可她这个时候终于不能同他站在一起了。

波赛顿的手攥得很紧，他的神色中透出了一种无力感，终于使他永远隔岸观火的模样鲜活了起来。

他不解地发问：&ldo;你为什么要去帮他们呢？他们对你并不好‐‐他们对你不如我好。&rdo;

他甚至还学会了比较，学会了嫉妒。如果忽略他的外表，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地作为一个人类了。

沈略站在原处，终于开口解释：&ldo;我想救他们啊，再卑劣的人命也是人命，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人。&rdo;

波赛顿却摇了摇头：&ldo;他们不普通，他们是……异能者。&rdo;他用着询问一般的口气说出了那个名词，看上去颇为艰难。

他似乎有些气恼一般。

沈略看着他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场徒劳的挣扎。

而波赛顿在那一刻，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一般，他缓缓道：&ldo;你没有办法。&rdo;

沈略在某一瞬间被直击了心灵，如果她再动摇一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了。

而此刻的沈略似乎捉住了多年前的那一丝偏执疯狂，她看着波赛顿的眼睛回答：&ldo;我总有办法。&rdo;

波赛顿的手随着她这样一句话，缓缓松开了手，那动作不像是放弃，反而像是随时要卷土重来一般。

那兽类的目光终于显露无遗。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与兽类恶斗，警惕你不要也变成兽类。

波赛顿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忽然轻声说：&ldo;我一直知道。&rdo;

&ldo;知道什么？&rdo;沈略微微皱起了眉头，她

&ldo;知道就算你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你也更愿意同他们一起。&rdo;

&ldo;而不是我。&rdo;

沈略听出了他言辞中的不甘心，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有些虚弱的模样：&ldo;波赛顿？&rdo;

波赛顿没有理她，只是背过了身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略尽力追了上去，但是未能捕捉到他的片羽，她跑过凝固的时间与凝滞的空气，终于看见了船舱外头不能辨明方向的迷雾。

沈略向着那无声静谧的黑暗的大声喊了起来：&ldo;波赛顿，你是海神吗？&rdo;

没有一个声音回应她，一切都寂静得像世界伊始，归于混沌。

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有浪涛涌起，浪花裹挟起雪白的泡沫，如同扇贝中潜藏的珍珠。

那不是风浪不是激流，亦不是风暴来临的前兆，只是一朵送给她的浪花。

第41章特修斯悖论（3）

那是来自深海的馈赠，她少年时的活动范围不过车马穿行的钢铁丛林，与半面贫瘠如滩涂的海，真正的大海的面貌她从未见过，但此时她确实见到了。

那样的惊心动魄，又是那样的灼耀动人。

沈略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她是想问的，你为什么要卷起这滔天的洪水，蔓延城市与山野，但是她问不出口。

她知道他们之间必然将产生隔阂，但是那也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脚步声从沈略的身后传来，沈略回过头去，看见举着枪寻来的约翰，约翰脸上的惊慌还未彻底消散，站在甲板处向外看去，只能看见深绿色的雾气，仿佛进入了什么深海禁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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