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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ldo;你还不是一样？&rdo;窦泽说。

霍司明便微微抿嘴笑了笑，低声说了句：&ldo;对不起。&rdo;

窦泽被他这句道歉又弄得尴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一时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问：&ldo;要去哪里吃粥？&rdo;

&ldo;去医院旁边那家吧？&rdo;霍司明说：&ldo;吃完饭可以顺便做一下检查。&rdo;

窦泽顺从地点点头，他现在整个人都要为肚子里的小怪物服务，而小怪物属于霍司明。

两人从前也一起吃饭，可今时不同往日，当时霍司明是他的大哥，而现在，是他孩子的父亲。一想到这点，窦泽背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他本想问霍司明那五十万准备何时交付，犹豫了半天也没问出口，反倒霍司明主动说：&ldo;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之后你父亲治病的事我会安排。&rdo;

窦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粥端上来。窦泽中午就没怎么吃饭，饿了大半天，此刻虽觉得白粥无味，倒也顶饱，就着小菜和包子吃了两碗。霍司明只吃了一碗就停了，坐在那儿看着他，唇边好似带了淡淡的笑，问：&ldo;还要吗？&rdo;

&ldo;不要了。&rdo;窦泽抹了抹嘴又揉了揉肚子。&ldo;饱了。&rdo;

两人从饭店步行。这家私立医院像是天天等着为霍司明服务一样，晚上七点医生也不下班。还是上次的老医师，带着窦泽做了常规检查，还让他听孩子的心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叫窦泽莫名有些激动，他说：&ldo;它都有心跳了！&rdo;

霍司明站在一旁看着笑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

窦泽忽然问：&ldo;医生，我以后还能吃酸辣粉吗？&rdo;

&ldo;可以，螺蛳粉也能吃，不过要找卫生的饭店。&rdo;老医师笑起来。

&ldo;它是男是女？有酸儿辣女的讲究吗？&rdo;窦泽又问。

&ldo;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不过你放心，它的性别不会因为你的饮食习惯而改变，不用刻意约束自己。&rdo;

窦泽看着显示屏上的小胚芽，觉得世界真神奇，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霍司明：&ldo;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rdo;

霍司明不防他会这么问，先是怔了一下，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ldo;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rdo;

窦泽刚问出口就在心里骂自己得意忘形麻痹大意，后悔地整个人都尴尬地定住，恨不能把刚刚那句话重新吃回肚子里。不待检查结束就动作麻利地跳下了诊疗床，老医生哎了几声：&ldo;以后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也别做剧烈运动。&rdo;

他才重新慢下来，小心翼翼地往裤腰里扎衬衣，动作温柔到滑稽，像舞台上夸张的哑剧。

例行检查之后，医生叮嘱他们以后每星期来做一次产检，以确保孩子和大人都万无一失。

两人从私立医院出来，霍司明开车把窦泽送到窦爱国所在的人民医院住院部的门口，说：&ldo;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进去。&rdo;

窦泽吓了一跳，还以为霍司明要跟他一起去看他爸，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两股战战想着，若是叫窦爱国知道了这其中的龌龊，定是宁死也不愿再治病了。他站在那儿望天望地望星望月，双手插在腰间，一个劲儿叹气，思考着怎么才能让霍司明别去看他爸，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厚道，别人出了五十万巨款，竟连探个病也被拒绝？

窦泽正挣扎着，霍司明已经停好车从地下车库里出来了，他的头发有些乱，上面不知何时落了一小片槐花的絮蕊，嵌在发间很像一大块头皮屑，窦泽站在台阶上比他高出一截，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摘了。霍司明有些诧异地看过来，窦泽赶紧把手伸开，露出里面的槐花花瓣，结结巴巴说：&ldo;脏……脏东西。&rdo;

霍司明看了眼他手里的花瓣，又看了看他，没有笑，但眼神十分柔和，说：&ldo;走吧，你去看伯父，我一会儿到肿瘤科的走廊那里等你。&rdo;

窦泽听见这话，便知道霍司明不会去探病了，小声说了一句：&ldo;谢谢啊。&rdo;

霍司明没有接话。

两人在楼道口分别，窦泽一个人上楼去，进到病房里面，发现只有他爸一个人在那里躺着，便问：&ldo;我妈她们呢？&rdo;

&ldo;广场那儿有跳舞的，你妈带着南南去遛弯儿了。你吃过饭没有？这儿还有个包子呢。&rdo;窦爱国躺在那里，背着身向后伸胳膊，抖抖嗖嗖地摸床头上放得那个肉包子。

窦泽看见，赶紧递到他手里：&ldo;我吃过了，你别管我了，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rdo;

&ldo;不吃，别削了，放着吧，你坐下我跟你说说话。&rdo;窦爱国的左手上还扎着针管，问：&ldo;我这到底是什么病？你们都说没大碍没大碍，那怎么住了一个星期了也不让出院？&rdo;

窦泽被他问得顿住，舔了舔嘴唇，说：&ldo;你这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都没治过，好不容易来一回，总得彻底治好了才走吧？&rdo;

窦爱国听他这样说，便不再争辩了，又说：&ldo;我天天在这里住着，得不少钱吧？南南那里换肾的手术费还够不够？&rdo;

谢小南换肾的钱一直在准备，可一直也没准备好，如今窦爱国胃癌的事一出，更是无论如何也准备不好了，窦泽嘴里硬撑着：&ldo;早就准备好了，我姐从谢骏那边又拿到一笔钱，你这里也不用担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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