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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霍司明看了他一眼：&ldo;你醒了？&rdo;

&ldo;没有，再睡会儿。&rdo;他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霍司明绕过来在他的头发上吻了一下，才下楼。

窦泽睡得昏天黑地一无所觉，连霍司明上班走了也没察觉。

接到窦源电话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他刚刚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脑袋还懵懵的有些睡意，含糊着问：&ldo;姐？怎么这会儿打电话？&rdo;

&ldo;你现在在哪儿？&rdo;窦源的声音有点发抖。

窦泽还没反应过来：&ldo;我……&rdo;他刚说了一个&lso;我&rso;字，才意识到刚刚窦源问了什么，瞬间清醒过来，有些慌乱了，他控制着声音说：&ldo;……我在公司呢，怎么了？&rdo;

&ldo;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你出来跟我见一面。&rdo;窦源一只胳膊撑在窦泽原来坐过的办公桌上，她气得快站不住了。

&ldo;……我在外面跑业务呢，你有什么事儿下班再说吧。&rdo;窦泽勉强控制着声音，手指却在发抖。

&ldo;我有急事，你现在就过来。&rdo;窦源说完，挂了电话。

窦泽不自觉用牙齿咬着食指的关节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窦泽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给霍司明去了电话：&ldo;我中午可能不回家吃饭，你别等我。&rdo;

&ldo;你要去哪儿？&rdo;霍司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皱起眉问他。

&ldo;我姐刚刚给我打电话，她正在悦薇楼下，要我去见她。&rdo;窦泽的气息不稳，声音有点急。&ldo;你别管我了。&rdo;

&ldo;你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rdo;

&ldo;你别来，你来了只会更乱。&rdo;他挂了电话，上楼去换了件衣服出门。

出租车停到悦薇楼下的时候，窦源正在大太阳底下站着等他，见他过来，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问：&ldo;可以了啊，现在出门代步工具都是出租车了？&rdo;

窦泽强笑了两声，双手去推她的肩膀撒娇：&ldo;我不是怕你等急吗？&rdo;

窦源打掉他的手，质问：&ldo;你刚刚到底是从哪儿过来的？&rdo;她一双眼睛瞪着他，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仿佛连呼吸都要努力控制。

&ldo;我……我刚刚去跑业务了。&rdo;

&ldo;你再说！&rdo;窦源的手指点着他：&ldo;窦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刚刚从哪儿过来的？&rdo;

&ldo;……&rdo;窦泽垂着头抿了抿嘴：&ldo;你都知道了？&rdo;

&ldo;我知道和你自己告诉我是两码事，和我从别人那里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你自己说还是要我问？&rdo;她两条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枯瘦的脖子上连青筋都要暴起来。&ldo;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跟那个霍司明在一块儿？！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人家……&rdo;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不忍了，眼眶红了，眼球上浮现出血丝，最终搓着牙轻轻挤出来，把她自己和窦泽，都打入地狱：&ldo;……你是不是被人家包养了？&rdo;

窦泽的嘴唇微微颤动，垂着头，没有说话。

窦源抡起包砸他的背：&ldo;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rdo;

窦泽只是弯腰护住肚子，没有躲，窦源恨极了，也打累了，她把包砸到了地上，一屁股坐下，眼泪一串串掉下来，不再抱怨，不再质问，而是痛哭起来，她压抑着哭声，表情悲痛扭曲到极点。他们都垂着头，压抑着只有彼此才能理解和感受的悲伤。

窦源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带着哽咽说：&ldo;小泽，不能这样啊！你跟他说，我们还他钱，我们还他利息！加倍！&rdo;她抽噎着，拽着窦泽的裤脚，无助地、眼泪流了满脸：&ldo;你跟他说，南南不换肾了，我们不治了……我们不要他的钱了……&rdo;

&ldo;姐……&rdo;窦泽噙着泪，轻轻叫了她一声。

窦源无声地痛哭着，她用自己瘦弱的手掌拍打地面，发出压抑着的无奈地哀嚎：&ldo;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rdo;

已经有路人停下脚步驻足围观，窦泽弯腰捡起她的包，两只胳膊插到她腋下将她半提半抱起来，小声安抚她：&ldo;姐，我们先回家吧？&rdo;

窦源已经哭得有些神思恍惚，却冷笑一声，问：&ldo;……哪里还有家？&rdo;

霍司明赶到的时候，窦源正被窦泽半拖半抱着到路边打车，他喊了一声：&ldo;窦泽。&rdo;

窦源听到他的声音，像听到仇人的号角，身体猛地弹起来，扑过去，面目狰狞着，一边拽他的西服用包打他，一边尖叫：&ldo;骗子！你这个恶心的骗子！&rdo;

窦泽赶过去拉她：&ldo;姐！你别这样！别这样！&rdo;

霍司明并不还手，而是制住她的双手，对窦泽说：&ldo;你别管，免得动了胎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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