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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再者，娘娘坚持选秀，精挑细择将这些良家子选入后宫，也都是为了皇上不是么？&rdo;

谢柔微抿了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白衍说完便没再出声，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她想清楚，这些事情皇后作为一宫之主，不会想不明白，只是她与广芸感情深厚，一定心有不安，他一个外人只能劝无从解。至于广芸……他脑海中划过御花园中那张羞涩的面容，眉头也紧了紧。

&ldo;你来边关之前，纯修容可还好吗？&rdo;谢柔问。

白衍点头道：&ldo;我已嘱咐修容，皇上归来之前可称病不出，不要接受苏葳如给她的任何东西。我出发时纯修容一切安好。&rdo;

谢柔思绪急转，从凤阳到边关来去数月，数月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眼下大半暗卫被调往边疆战场，宫中几乎没有能立刻用得上的线人，现如今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行。

&ldo;白小侯爷。&rdo;谢柔眸中逐渐安定。

白衍站了起来。

谢柔道：&ldo;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白小侯爷可否答应？&rdo;

白衍躬身一揖道：&ldo;娘娘客气了，微臣是臣子，娘娘只需吩咐，微臣自当领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谢柔虚扶起他，道：&ldo;白小侯爷言重了，你一路劳苦功高，本宫今日所求是不情之请，小侯爷量力而为，拒绝也无不可。&rdo;

白衍起身看向她：&ldo;娘娘请说。&rdo;

谢柔默然一刻，道：&ldo;可否借白小侯爷府兵一用，并请小侯爷先行一步转回凤阳？&rdo;

白衍愕然：&ldo;娘娘的意思是……&rdo;

谢柔注视着他，道：&ldo;回宫救人。&rdo;

白衍愣住，脑海有电光石火交击，随即猜到了谢柔言外之意。谢柔此次是秘密出宫，若要回返不能跟随御驾大张旗鼓，一则有可能被沿路重臣认出来，二则会打草惊蛇惊动苏葳如，若她真要下手，一定会赶在御驾回宫之前，那么这一段时间就是最宝贵的，而白府府兵是最好的选择。

&ldo;娘娘放心，明日微臣就启程。一半府兵随微臣疾行，另一半就交给陛下和娘娘了。&rdo;

他答应得痛快，谢柔心中却十分不忍，她知道白衍有多辛苦，从出凤阳至今，他都没怎么闭过眼睛，两只手掌心皮肉都被缰绳磨烂了，可除了他，她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白衍作为武昌侯在凤阳势力极大，有拱卫皇城之责，这也是为何萧承启敢把暗卫从凤阳带走的原因。眼下无暗卫可用，就需借助白衍的势力。

&ldo;白小侯爷，你当真愿意？&rdo;谢柔微有迟疑。

白衍却没放在心上，笑了笑道：&ldo;不过是跑跑腿罢了，救人最重要。&rdo;

谢柔心头一烫，不由离座向他福了福。

白衍吓了一跳，赶快摆手道：&ldo;娘娘这是做什么。&rdo;

谢柔道：&ldo;后宫生乱，是本宫的责任，而非白小侯爷的职责，君臣之间也没有这个说法，小侯爷愿意相助，本宫感激在心。&rdo;

白衍却是笑了，摇了摇头道：&ldo;陛下的家事亦是国事，只要陛下和娘娘需要，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何况要按娘娘的说法，天门关城楼也不是娘娘应当去的地方。&rdo;

谢柔一怔。

白衍笑而不语，弯身施了一礼：&ldo;若无它事，臣就告退了。&rdo;

谢柔望着他，肩膀逐渐放松了下来，她闭了下眼睛，而后点了点头，白衍很快走远了。

谢柔看着他的背影，吩咐道：&ldo;把陛下从宫中带来的药给小侯爷送去。&rdo;

&ldo;是，娘娘。&rdo;

谢煊走后，萧承启无心政事，在屋子里独自坐了一下午，因为太过出神的缘故，就连天色也未注意到，屋内漆黑一片，他浸在其中无知无觉。

谢煊的话像打开水闸的一枚钥匙，回忆如洪水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过去八年里的诸多往事、种种细节，在眼前不断放大重现，仔细回想，才发现过去有太多时刻让人心慌，若不是谢柔足够坚强，他早就失去她了。那片晦暗的天穹，谢柔为他撑住了一半，他当时不大懂男女之情，或者说并不在意，她便一个人咬牙坚持着。

他没有问过她，那些年月，是否有疲惫无奈的时候，那时她又是如何撑下去的。

方才谢煊的言辞很是刁钻，但有一句话却问到了他心坎里，他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依依的，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从未想过。

冷静以后思考起来，谢煊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在他眼里，他和依依过去八年都相敬如宾没有逾越半分，直到依依离宫，他才表明心迹，站在兄长的角度，怀疑他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一时不甘才有此反应，这种想法何谈错误？

可他该怎么办……久未曾感受的慌乱，忽然卷土重来，他揉了揉眉心，陷入僵局。记忆里的片段一直往回延伸，每一幕都清晰无比，他想捕捉些细枝末节，却一头雾水无从下手。

那样刻骨铭心的喜爱，究竟从何开始，是她跪在雪地里去求右相的时候，还是哄他喝药的时候，是她陪他下棋之时，还是身着华服坐在他身侧之时？

想着念着，月夜如流水，不知今夕何夕。

朦胧间，他似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向这里靠近，灯光从门缝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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