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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墨珩拿捏着询问的分寸，挑了个轻便的问题开始：&ldo;音王妃，原本是你附身之人，是吗?&rdo;

&ldo;是。&rdo;哀婉凄怨的女声自箫雨生喉间吐出。墨璟舒久已听过一次，多少有些准备，玄参不知，愣是让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ldo;此处，不止你一个是不是?&rdo;

&ldo;是。&rdo;

&ldo;还有谁?&rdo;

&ldo;不能说。&rdo;

&ldo;不能还是不敢?&rdo;

&ldo;既不能也不敢。&rdo;

墨珩凝眉想了想，终于叹了一声，&ldo;我明白了。&rdo;

钟舌化为一道白光，又回了小钟之中。

除却墨珩，剩余几人都一头雾水。箫雨生醒了，看见几人一同看他，有些怕，抱紧了手里的糕点又往后藏了藏。众人便退到外间去谈。

墨璟按捺不住，率先开口，&ldo;爹明白什么了?&rdo;

墨珩道：&ldo;九幽之地，跟凡间很像，有弱肉强食，也有成王败寇。两百年前，九幽之地封印有损，逃出了不少东西。想必也逃出了一个王。钟舌是它的子民或者属臣，它不敢背叛王。&rdo;

话毕，墨珩抬眼，撞上墨璟与玄参炽热的目光。煤炭球儿毛都炸了。

舒久道：&ldo;佛宗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是小辈楷模。&rdo;顺手给煤炭球儿顺了顺毛。这句话对墨珩而言很是受用，煤炭球儿便美滋滋得把毛给收了。

&ldo;山主以为，它的王在王府么?&rdo;玄参这孩子自打出山，除却墨璟与箫雨生，他都不与旁人说话。一是实在害怕，二是觉得墨珩舒久身份尊贵，不是他这一介小妖能说得上话的，这几日见舒久墨珩待人亲善，这才敢开口。

玄参蓦地开口，墨珩也有些诧异，转头来看了几眼，看得玄参都要现原形了，&ldo;不一定在王府，但王府之内，肯定有其他属臣。钟舌知道，但是不肯告诉我们。&rdo;

墨璟偷摸着伸手拍了拍玄参脊背，表示鼓励，也跟着续了话，&ldo;生于九幽之地的大煞之物，也有情信道义的么?&rdo;

墨珩一愣，九幽之地的东西，因为煞气太重，一直都被封印着。他们与其他六界隔绝，所以想必也没有人，试图去了解它们是怎么样的东西。故而，对于墨璟的这一问，他只能说：&ldo;我不知道，九幽之地的生灵，是怎么样的东西，六界之中，想必没有人能说清。&rdo;

&ldo;大概是因为它们是大煞之物，又一直被封印在九幽之地，故而，六界之中莫说了解，恐怕就连知晓，都不一定。&rdo;舒久叹了一声，没来由觉着九幽之下的那些东西，确实凄凉。

&ldo;九幽之地，其实跟凡间很像，九幽之地的很多东西，也未必知道其他六界。&rdo;墨珩忍不住宽解了一句，但说实话并没有什么效用。

&ldo;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rdo;舒久想着，六界之中，芸芸众生皆如浮尘，自然造化生出的万物四处飘散零落，要知道六界之中的每一样东西，也实在太难，一生功夫太短，能窥得天道一二，便是大幸。他又何其有幸，能得遇真凤，得见三万年天道崩毁之前的典籍故事。念头转到此处，舒久冲着墨珩倏然一笑，道：&ldo;得见佛宗，小道幸甚。&rdo;

煤炭球儿毛一炸，旋即又顺了下来。墨珩轻声道：&ldo;有幸与否，现在，还做不得数的。&rdo;

墨璟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玄参不明所以，想问，但又不敢。

&ldo;咳咳，我带玄参出去转转，不走远。&rdo;墨璟适时出生，适时带着玄参走了。

玄参正想问，墨璟眼疾手快把他口鼻捂了，半抱半拖地就给扯了出去，玄参给捂得呼吸不畅，又不敢挣扎，只得由着墨璟把他带了出去。

等出了门，玄参喘过气儿来，才问：&ldo;咱们为啥要出来啊?&rdo;

墨璟意味深长地看了玄参一眼，以颇为老气横秋的口吻道：&ldo;你还小，有些事情好不能明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rdo;

玄参很是懵懂，但他又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只道墨璟不会骗他，也就这么给糊弄过去了，&ldo;那咱们去哪儿啊?&rdo;

墨璟四下一看，觉着厅前那水池子里头应该有些小虾小鱼的，便道：&ldo;咱去弄点儿竹子细绳儿，来钓鱼虾吧。&rdo;

玄参歪着头想了想，道：&ldo;钓鱼钓虾太慢了，不如下水去摸。&rdo;

于是两人便各自除了鞋袜，撩起袍子卷起裤脚下了塘去摸鱼了。

干这一番，铁定是要叫舒久骂一顿的，但这是后话，眼下，他们顾不得，舒久也顾不得。

俩小孩儿走后，室内一时空寂，只能听见箫雨生吃着东西吧唧嘴的声音。

&ldo;眼下，小道觉得幸甚，那便要告诉佛宗。至于以后，小道也会感怀佛宗的恩情的。&rdo;舒久眼风乱飘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敢落在煤炭球儿上，煤炭球儿那一对黑豆似的眼睛沉凝时的模样，总能叫他看出佛宗的面容来。

墨珩平如明镜的心湖上又起了涟漪。同初次听见他所言时的波动不同，这一次，很温和柔润，还带着些许暖意。像是有光，照进了平湖之底，有鱼，波了水，起了涟漪，&ldo;能遇见你，我也幸甚。&rdo;

佛不打诳语，那么佛宗也是。这话，定然是真的。舒久很是高兴，高兴得之后吃花生酥，都乐呵呵得觉得甜，甜得他吃着吃着就忍不住笑，有时候绷不住了，还笑得满嘴都是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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