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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看到端木湘跌倒,下意识的就想过去搀扶,但是无奈他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有个想低头搀扶的动作,便一头栽倒于地。杨帆栽倒之后,触动了本已遍布全身的伤口,一时间,鲜血狂涌而出,一滴滴渗入到地面之上。而那些黑色的果实此时已汇聚于杨帆二人上空,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看样子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将杨帆拿下。杨帆看到那密匝如云的黑色果实已经全部裂开了怪口,知道这次恐怕是逃不过了,他冲着端木湘苦涩的一笑,那笑容里透漏出些许的无奈,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丝丝不舍。
端木湘看看杨帆,又瞅瞅二人头顶上那正在发出阵阵嗡鸣的怪口,她知道只要它们冲下来,杨帆断无活命的可能,于是冲着杨帆微微一笑,说道:“你个大傻蛋,早就让你趁机溜走的,现在可好,咱们俩谁都逃不了了!”。杨帆咧开满嘴是血的嘴嘿嘿一笑,说道:“哥......哥们儿我,这次玩大了!”。就在两人谈话的当口,头顶上那群黑色怪口发出的嗡鸣之声越来越急促,下一刻,它们便从空中俯冲了下来。杨帆和端木湘同时闭起了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就在二人已经准备好要被这些怪口分食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了婆诃淫树那沙哑的声音,“这是什么?小子,你的血里面到底是什么?”婆诃淫树嘶吼道,接着他便发出了如同被万仞割肉般的惨嚎。杨帆一听这声音,赶忙睁开了眼,就见刚才还在空中跃跃欲试想要扑下来的那些怪口,此时却像是一个个失去目标的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打转。而洞壁上那些婀娜妩媚的裸身美女,此刻也是面部狰狞扭曲,显然是痛苦到了极致。而下一刻,整个树洞开始震颤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塌陷一般,随着树洞的的晃动,洞壁上出现了一条条巨大的裂缝。杨帆一看机不可失,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端木湘,冲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条裂缝就奔了过去。
二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从裂缝中逃出,可是一看眼前的情形却彻底傻了眼。眼前除了茫茫云海和一些参天巨树的树冠,别无一物,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根本不是逃跑,而是自杀!就在二人进退两难之际,耳边又响起婆诃淫树那沙哑的声音,“小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为什么你,你的血里面有祖龙,祖龙之精......精的存在?”。一句话说的时断时续,显然此时的婆诃淫树正在忍受着体内巨大的痛苦。听到婆诃淫树说杨帆体内有祖龙之精,端木湘也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他。而杨帆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祖龙之睛?什么玩意儿?”,杨帆心里暗暗琢磨,“说我血里面有整个元素周期表我倒是相信,但这祖龙之睛是个什么鬼东西啊?”。虽说杨帆现在是一头雾水,但是他明白,如果这时候露怯,他和端木湘就死定了。于是,杨帆强自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把胸脯一挺,大声说道:“你个老不修的烂木头,算你识相,实话告诉你,少爷我血里面的祖龙之睛多的是,”随即,杨帆指了指脸上一颗已经接近成熟的青春痘继续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挤出一颗来,直接呲到你脸上,你现在最好把我和这位姑娘安全的送到地面上,然后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少爷我心一软就把你放过了,别惹少爷我生气啊!我现在可就挤啦!”。
一席话说出,雷的端木湘外焦里嫩,她憋着笑扯了扯杨帆的衣角,小声的说:“祖龙之精的精是精气,不是眼睛的睛!”。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无比,好在杨帆的脸皮够厚,就见他又对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说道:“少爷我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老不修,我可告诉你,少爷我龙精虎猛,身体里面血量充沛,你要是再不按我的要求去做,少爷我可不客气啦!”。杨帆本想威胁一下婆诃淫树,让他乖乖把自己和端木湘送走,但是没想到他的这番话却起了反作用,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婆诃淫树嘶吼着大叫道:“鼠辈,老爷子我被你毁了上百年的道行,你还想走?我看看你身体里面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语毕,刚才还摇摇欲坠的树身上,无数黑色的藤蔓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向着杨帆和端木湘席卷而来。杨帆一看情势不对,慌忙从自己的伤口上挤出鲜血,然后迅速的挥洒向袭来的藤蔓。
被血液击中黑色的藤蔓,冒出一股股令人闻之欲呕的黑烟,黑烟过后,黑色的藤蔓就如同是被抽走了脊骨,软趴趴的垂了下去。杨帆一看自己的血液果真有用,于是更加卖力的用血液抛洒向袭来的藤蔓。但无奈的是黑色的藤蔓越聚越多,而杨帆也渐渐由于血液的流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头从树上栽下去。端木湘也看出杨帆的情况不容乐观,于是念动咒语召回了那把长剑,守在杨帆身侧,将那些试图偷袭的藤蔓一一挑开。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帆和端木湘渐渐不支,眼看着就要丧身于此。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嘶吼,声震天地,空间颤抖,那些黑色的藤蔓在听到这一声之后,全部停在了空中。也就是这一停顿,让杨帆端木湘二人有了喘息的机会。杨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端木湘也没有比他好多少,她把手中的长剑当做拐杖杵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大口大口呼着气。
“兀毐?它,它怎么会到这里来?”,婆诃淫树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好,刚才只想着收拾这两个小辈,忘记隐藏气息了!”。就在他话音刚落,远处的林中一颗颗参天巨木如同波倒浪推一般向两边翻倒,显然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这里靠近。婆诃淫树一看情势不对,急忙收敛了气息,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停向杨帆和端木湘攻击的黑色藤蔓,此刻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眼瞅着开始枯萎,化成了一条条的枯黄树枝,而整颗巨树此时也开始像失去了生机一般的迅速干瘪,也就是几息之间,刚才还充满活力的一颗古木,此时已经像是随便一阵清风就能吹到的枯树。杨帆和端木湘二人看着眼前这惊人的变化正暗自称奇不已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随即便从数百丈的空中掉落下来。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杨帆闭起眼,脑子里一连串问题纷至沓来:“我的主角光环呢?我就这么完蛋啦?这是什么倒霉人设啊!”。可还没等他在心里再多抱怨两句,他就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杨帆急忙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趴伏在一块皱皱巴巴的黑色石头上,身旁是一片柔软的黄色毛发,毛发之茂密,不亚于一片小小的森林,“我靠,我这是又穿越到哪了?不过,这石头怎么这么臭啊?”杨帆心中暗道。就在杨帆心中纳罕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何胖子那熟悉的声音,“帆哥儿,帆哥儿,你在哪呢?你要是不在,你吱一声啊!”。杨帆听到胖子的声音,心下狂喜,急忙大声呼喊,不一会,他身边那浓密的毛发左右一分,何胖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经历了数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后,再次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杨帆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何胖子本来看到杨帆也是眼前一亮,可看到他趴在那块奇怪的石头上,不由一皱眉,随即用手捏住了鼻子,尖着个嗓子说道:“帆哥儿,你咋趴到这里啦,你,你能离那地方远一点吗?”。杨帆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的气苦,自己刚才为了对付婆诃淫树,差点就把血流光了,这时候全身乏力,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劲都快没了,偏偏这个死肥仔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嗯,没错,就像是在看一坨米田共一般。杨帆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冲着胖子怒吼道:“死胖子,你快过来把我扶起来,你别逼我和你急眼啊!”。何胖子一看杨帆真的生气了,当下也不敢迟疑,走过去将杨帆扶到了旁边一处柔软的毛发前坐下。
杨帆坐在那里喘了半天气,这才感觉身体稍有好转,他转过头问何胖子道:“胖子,这是哪里呀?”。何胖子嘿嘿一笑道:“帆哥儿,咱们现在正在兀毐的肚子上呢,嗯,不对,应该是兀毐肚子偏下的部分。”,“偏下的地方?什么意思?”,杨帆不解的问到。何胖子诡异的笑了笑,指着刚才杨帆趴着的奇怪石头道:“帆哥儿,你刚才趴的地方,就是兀毐的菊花!”。
杨帆一听何胖子的解释,当时就呆住了,半晌之后,他就感到一阵的反胃,“好家伙,我刚才落下来的时候,好像嘴正好碰到了那块石头,原来,原来......”,一想到这,杨帆就感到自己的嘴正在发出一阵恶臭,于是杨帆捂着前胸干呕了起来。何胖子好像已经预料到了杨帆的反应,他一边拍打着杨帆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帆哥儿,多大个事呀,不就是亲了一下兀毐的屁股吗,你放心,这事我绝对和谁都不说,包括紫菱,帆哥儿,帆哥儿,你咋还呕起没完了了呀?”。
又过了好半天,杨帆终于停止了干呕,他平静了一下,正要询问何胖子为什么会和兀毐在一起,就在这时候,在他们头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你们聊完了没有,要是聊完了,就从我身上下来,你们一直在我的菊花附近聊天,我很没有安全感的!”。杨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观何胖子,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冲着头顶说道:“兀毐大人,我们马上下去,您别着急!”。说完,他一把扶起杨帆,拨开前方一片浓密的黄色毛发,来到一处缓坡便滑了下去。
直到杨帆双脚又踩到了地面,他这才发现,刚才他与何胖子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由黄色毛发堆积而成的小山,还没等他向何胖子细问究竟,眼前的这座小山一瞬间翻转了过来。于是一只龙头虎身、四目六耳的巨大怪兽就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眼前。杨帆一看,果然就是方才被端木湘困住的那头登云峰神兽兀毐。兀毐翻过身来后,微眯着双目打量了一番杨帆,然后说道:“小子,刚才困住老夫的那个丫头哪去了?”。兀毐一问,杨帆才想起来,端木湘呢?刚才她和自己一同从空中跌落下来,自己掉到了兀毐的身上,可是这丫头呢?
杨帆往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端木湘的身影,于是他挠了挠头说道:“这位,这位兀毐大人,刚才我和她跌落下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兀毐眯着眼睛又将杨帆打量了一番,突然,他四目睁大,眼中紫芒流转,杨帆看到那紫芒之后,脑子里面一阵的眩晕,也就几息的功夫,兀毐眼中的紫芒渐渐敛去,杨帆也随即从那种眩晕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兀毐轻轻一叹,说道:“你的确没有说谎,端木湘,定州贺家,嘿嘿嘿,有趣,有趣啊!”。兀毐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思。
兀毐自顾自的沉思,杨帆可受不了了,他本就因为刚才对付婆诃淫树失血过多,能坚持到这时候不晕过去,全靠意志支撑着。现在一看已经安全了,那本来提着的一口元气顿时就泄了,只见他双目一翻就晕了过去。扶着杨帆的何胖子吃了一惊,他一看杨帆,面色灰败,双眼紧闭,伸手往鼻子下一摸,竟全然没了气息。何胖子当时就慌了,他张开两只形如熊掌般的巨手,使劲摇晃着杨帆,嘴里还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无奈的是,忙乎了半天,杨帆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何胖子一看杨帆真的死了,咧开大嘴就哭了,“帆哥儿,帆哥儿,我早就和你说别管闲事,别管闲事儿,你偏不听兄弟我的,你看看你,为了个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遭瘟怪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帆哥儿呀......”,何胖子边说边拍打着地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何胖子一番哭闹,把坐在那里沉思的兀毐惊醒了,兀毐听着何胖子的哭诉,越听越不是味道,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遭瘟怪胎”,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兀毐皱了皱眉,低头对着何胖子说道:“那个胖子,你在那嚎哪家丧呢?谁是遭瘟的怪胎啊,你给老夫说清楚喽!”。何胖子一听兀毐问自己,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把杨帆放到一边,冲着兀毐骂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你个遭了大瘟的怪胎,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家帆哥儿至于得罪那个小娘皮吗?不得罪那个小娘皮,帆哥儿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小的时候,就听人家说过你兀毐,说你是四目能观天下邪祟,六耳能辨万物正邪,说你是天地间少有正善神兽,今天一看,我呸,狗屁神兽,你还不如胖爷我家养的那只癞皮狗......”。
胖子越骂越起劲,直骂的是口沫横飞,兀毐倒也不生气,四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直到胖子骂的口干舌燥,兀毐才悠悠的说道:“骂完了吗?你要是没骂完就接着骂,但是我怕你再耽误一会时间,你的这位朋友,就真的要到幽冥鬼国去了,到时候,我想谁都救不了他!”
胖子一听兀毐这话,显然他是有办法救杨帆,于是转怒为喜,一脸谄媚的说道:“兀毐大人,兀毐前辈,您看您,我就知道您神通广大,我这人呀,小时候被猪亲过,所以有时候脑子就犯浑,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啦,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胖子计较,您看,能不能帮忙救一救我这朋友啊,他可是为了救您才落到这个地步的,您老可不能不管呀!”。兀毐一撇嘴,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的是为了救老夫才挺身而出的吗?难道不是为了得到那瓶琼水吗?”。
胖子被人家当面揭穿,脸色竟然丝毫未变,只见他大喇喇的一挥手,说道:“管他什么目的呢,这最终不都是把您老人家给救出来了吗?要不您说您在大晨国如此出名的一头神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把逆鳞拔了,哎呦,我都替您丢人啊!”。说完这句,胖子还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自己胖乎乎的肥脸上轻拍了几下,一副与有同辱的样子。
兀毐被何胖子这一番无赖的说辞搞得的也是相当的无奈,毕竟自己也是有近千年道行的神兽,要是和这么一个凡人计较,实在有失身份,于是兀毐抬头向天,悠悠一叹,说道:“你的这个朋友,虽说现在气息全无,倒也不是无药可救,毕竟他的魂魄尚未离体,只要抓紧时间给他服下生魂养魄的东西,我想他多半会活过来!”。胖子一听这话,喜不自胜,连忙涎着一张胖脸,抱着兀毐的一条腿,说道:“兀毐大人,兀毐前辈,兀毐祖宗,额,我的大宝贝,你看你,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说呢,乖,快拿出来吧,你藏在哪了?快拿出来吧!”。说完,胖子就开始顺着兀毐的腿向上翻找起来。
兀毐嫌弃的向后挪了挪,皱了皱眉道:“我可没有那生魂养魄的玩意儿,你,你别乱碰我!要不我可翻脸啦!”。说完,兀毐轻轻一抬正被何胖子上下其手的前爪,何胖子当时就被掀了个跟头。何胖子听兀毐这么一说,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你个老东西逗胖爷我开心呢?说的这么热闹,敢情你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你信不信胖爷我一屁股坐死你啊?”。兀毐一看这死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沉默良久之后,悠然一叹,说道:“我是没有这种灵药,但是那棵婆诃淫树有啊,那棵淫树修炼已愈数百年,他所修炼的内丹就是生魂养魄的宝物!”。胖子一听这话,不禁喜上眉梢,但是转念一想,又皱眉道:“老东西,你别蒙我啊,婆诃淫树就是棵老木头,又不是动物成精,怎么可能修炼出内丹?你不是诓我呢吧?”。
兀毐被何胖子几次称作“老东西”,心中逐渐火起,但是他毕竟是由天地正气而生的神兽,即使再愤怒,也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凡人下手。兀毐长长呼出一口气后,解释道:“婆诃淫树虽然是植物成精,但是修炼之法与众不同,他是通过吸食妇人的精气血脉为生,这也就使他异于其它的植物精怪!”。
胖子嘴中“哦哦”连连,突然他一拍脑袋,大声道:“完了,那棵淫树跑了,咱就别再这里愣着啦,快追呀!”。说完,何胖子就开始四下踅摸起来。兀毐看他像是一只肥嘟嘟的土拨鼠一般,不停的站起,蹲下,还时不时的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不禁奇道:“小胖子,你干什么呢?”。何胖子边四下张望,边不耐烦的回答道:“你说我干嘛呢?我说老兀,你不讲究啊,怎么能放走了那棵淫树呢,似这等妖物,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行啊,这下好,这孙子跑了,到哪去找那内丹去?对了,你长得那么高,一定能看到这老家伙往哪个方向跑了,来来来,你把脑袋伸过来,我到你头上去!”。
从“兀毐前辈”、“兀毐祖宗”到“老兀”,兀毐听的是一阵阵的扎心啊!但他自恃身份又不能和这么一个不懂事的死胖子计较,于是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婆诃淫树虽然修炼功法特殊,但毕竟他的本体还是一颗树木,他的根系所在,就一定是他的原神所在,放心,他跑不了的!”。说完,就见兀毐猛地抬起前爪,使劲向地上一跺,一时间,风云变色,地裂天鸣......
直到杨帆双脚又踩到了地面,他这才发现,刚才他与何胖子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由黄色毛发堆积而成的小山,还没等他向何胖子细问究竟,眼前的这座小山一瞬间翻转了过来。于是一只龙头虎身、四目六耳的巨大怪兽就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眼前。杨帆一看,果然就是方才被端木湘困住的那头登云峰神兽兀毐。兀毐翻过身来后,微眯着双目打量了一番杨帆,然后说道:“小子,刚才困住老夫的那个丫头哪去了?”。兀毐一问,杨帆才想起来,端木湘呢?刚才她和自己一同从空中跌落下来,自己掉到了兀毐的身上,可是这丫头呢?
杨帆往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端木湘的身影,于是他挠了挠头说道:“这位,这位兀毐大人,刚才我和她跌落下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兀毐眯着眼睛又将杨帆打量了一番,突然,他四目睁大,眼中紫芒流转,杨帆看到那紫芒之后,脑子里面一阵的眩晕,也就几息的功夫,兀毐眼中的紫芒渐渐敛去,杨帆也随即从那种眩晕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兀毐轻轻一叹,说道:“你的确没有说谎,端木湘,定州贺家,嘿嘿嘿,有趣,有趣啊!”。兀毐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思。
兀毐自顾自的沉思,杨帆可受不了了,他本就因为刚才对付婆诃淫树失血过多,能坚持到这时候不晕过去,全靠意志支撑着。现在一看已经安全了,那本来提着的一口元气顿时就泄了,只见他双目一翻就晕了过去。扶着杨帆的何胖子吃了一惊,他一看杨帆,面色灰败,双眼紧闭,伸手往鼻子下一摸,竟全然没了气息。何胖子当时就慌了,他张开两只形如熊掌般的巨手,使劲摇晃着杨帆,嘴里还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无奈的是,忙乎了半天,杨帆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何胖子一看杨帆真的死了,咧开大嘴就哭了,“帆哥儿,帆哥儿,我早就和你说别管闲事,别管闲事儿,你偏不听兄弟我的,你看看你,为了个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遭瘟怪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帆哥儿呀......”,何胖子边说边拍打着地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何胖子一番哭闹,把坐在那里沉思的兀毐惊醒了,兀毐听着何胖子的哭诉,越听越不是味道,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遭瘟怪胎”,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兀毐皱了皱眉,低头对着何胖子说道:“那个胖子,你在那嚎哪家丧呢?谁是遭瘟的怪胎啊,你给老夫说清楚喽!”。何胖子一听兀毐问自己,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把杨帆放到一边,冲着兀毐骂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你个遭了大瘟的怪胎,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家帆哥儿至于得罪那个小娘皮吗?不得罪那个小娘皮,帆哥儿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小的时候,就听人家说过你兀毐,说你是四目能观天下邪祟,六耳能辨万物正邪,说你是天地间少有正善神兽,今天一看,我呸,狗屁神兽,你还不如胖爷我家养的那只癞皮狗......”。
胖子越骂越起劲,直骂的是口沫横飞,兀毐倒也不生气,四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直到胖子骂的口干舌燥,兀毐才悠悠的说道:“骂完了吗?你要是没骂完就接着骂,但是我怕你再耽误一会时间,你的这位朋友,就真的要到幽冥鬼国去了,到时候,我想谁都救不了他!”
胖子一听兀毐这话,显然他是有办法救杨帆,于是转怒为喜,一脸谄媚的说道:“兀毐大人,兀毐前辈,您看您,我就知道您神通广大,我这人呀,小时候被猪亲过,所以有时候脑子就犯浑,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啦,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胖子计较,您看,能不能帮忙救一救我这朋友啊,他可是为了救您才落到这个地步的,您老可不能不管呀!”。兀毐一撇嘴,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的是为了救老夫才挺身而出的吗?难道不是为了得到那瓶琼水吗?”。
胖子被人家当面揭穿,脸色竟然丝毫未变,只见他大喇喇的一挥手,说道:“管他什么目的呢,这最终不都是把您老人家给救出来了吗?要不您说您在大晨国如此出名的一头神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把逆鳞拔了,哎呦,我都替您丢人啊!”。说完这句,胖子还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自己胖乎乎的肥脸上轻拍了几下,一副与有同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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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毐被何胖子几次称作“老东西”,心中逐渐火起,但是他毕竟是由天地正气而生的神兽,即使再愤怒,也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凡人下手。兀毐长长呼出一口气后,解释道:“婆诃淫树虽然是植物成精,但是修炼之法与众不同,他是通过吸食妇人的精气血脉为生,这也就使他异于其它的植物精怪!”。
胖子嘴中“哦哦”连连,突然他一拍脑袋,大声道:“完了,那棵淫树跑了,咱就别再这里愣着啦,快追呀!”。说完,何胖子就开始四下踅摸起来。兀毐看他像是一只肥嘟嘟的土拨鼠一般,不停的站起,蹲下,还时不时的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不禁奇道:“小胖子,你干什么呢?”。何胖子边四下张望,边不耐烦的回答道:“你说我干嘛呢?我说老兀,你不讲究啊,怎么能放走了那棵淫树呢,似这等妖物,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行啊,这下好,这孙子跑了,到哪去找那内丹去?对了,你长得那么高,一定能看到这老家伙往哪个方向跑了,来来来,你把脑袋伸过来,我到你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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