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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3（第1页）

三十多年前，张秀招赘了一个丈夫，名叫屈良。

婚后第二年，张秀死于难产。她死后，屈良就离开了村子，此后再没人见过他。这是郭村长提供的全部线索，至于为什么张秀死后不能下葬，这个老滑头就不肯说了。

他挥挥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哪成方圆？青屏村的规矩，多少年都不能破。你们呐，不该问的就别问啦。”

从郭村长家里出来，仨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白鹿埋着头一个劲儿地用手机打字，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文子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揽着她的肩。

李鹤很头疼：这事越来越麻烦了，本来是轻松异能，眼看要改重案刑侦。他环视四周，阳光笼罩着村落，灰檐白墙的老房子鳞次栉比，显得宁静又安详。

真的安详吗？

仨人出了村，坐进了文子的车里。

车子在外面停了两天，里面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文子把暖风开到最大，扭头看着李鹤：“鹤爷，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也不算吧，咱们商量一下，我觉得不能这么查下去了。这事已经从都市玄幻变成乡村悬疑了。”

“你是说张秀啊？”

李鹤没接这个话，而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咱们先明确一点啊，我的任务就是让白鹿说出话就行了。对吧？张秀怎么死的跟咱没关系。”

文子点头：“对，我同意。可你不是说要了解死因，才能化解怨气吗？”

“草率了。我一开始以为张秀怀的是私生子，没法下葬才产生的怨气。那样化解起来也容易，佛、道两家都有对应法门。可你也听见了，她有丈夫，我设想的不对。

记得张秀大闹我工作室时留下那俩字吗？冤、疼。现在看来，她攻击我、对白鹿作祟为的就是找人替自己伸冤，毕竟，她死的很蹊跷。

但是！这活儿我不干啊。这不是我工作范畴内的事，我是阴阳话事人，不是刑警。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查出来又能怎样？”

“这是不是有点不负责啊……唉好吧，那鹤爷你打算怎么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只要让白鹿说话就行了。今天晚上你掩护我进祠堂，我直接把张秀的祟煞打散，齐活儿。”

文子瞪眼：“打散，就是你说的灰飞烟灭？”

李鹤点头：“对，会费点力气。放心，我不额外收费。费点力气可省精力了，早解决早回家。那就这么说，走，回张婶家去，我得睡一会儿……哎呦，白鹿你又干嘛！这啥？你写了啥这么多？”

李鹤看着白鹿塞过来的手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她把梦里看见的东西祥细描述了一遍。

趁这功夫，白鹿抓住文子，着急地比划着什么。

那手势乱七八糟，文子俩眼直转圈：“你慢点，我看不懂啊。”

“她说，张秀是被人谋杀的，她想要查清楚。”李鹤放下手机，头疼似地揉起了太阳穴。

正当仨人在车里争论接下去怎么办的时候，宛月白走进了自己家中。

宛家的房子在张家大院西边，房子不大，与张家最后一进院子比邻而居。宛月白往那边看了一眼，小时候，她曾经翻过那面墙爬到张家去找卓群。

卓群，张卓群。这个名字刺得她心头一痛，连忙深呼吸了两次，迈步进了屋。

屋里一切都没变，经年不散的中药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被腌入味了，包括正在捣药的那个老头。

捣药的罐子是金属的，药杵穿过盖子上的孔洞上下捶打，里面的药材发出一阵咔沙咔沙的声音。握着药杵的手青筋暴起，频率不变，手的主人抬起头，一双和善的眼睛看向走进来的女人。

随即，那双眼睛就亮了起来：“月白？”

“爹，我回来了。”

宛大夫站起身，两只手先在衣服前襟擦了擦，然后才伸出去，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往自己的裤缝便藏去。他的声音也有点抖：“啊……你……快，快坐。”

宛月白装作没看到那双尴尬的手，径自接过了捣药罐：“爹，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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