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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伊始29（第1页）

“哎呦，恭喜恭喜啊，喜得贵子喜得贵子！”小小的村落里张灯结彩，村民们来来往往带着礼物，大包小包地来到村长的家里。

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笑意却怎样也止不住了。

“村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卑躬屈膝、低眉顺眼地拎过来一个袋子。

村长往里面瞥了一眼，看到里面一片红色，满脸的笑意带动胡子都抖动起来：“哎呀小刘，你太客气了，村里的建设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啊，进退得体，脑子还聪明！”

小刘更加谄媚了，他弯下腰，就像一只狗露出尾巴摇尾乞怜一般，还算年轻的脸上愣是笑出了一堆褶子：“更离不开村长您啊，今日这弄璋之喜，您家也会更加的蓬荜生辉呀！”

村长捋着胡子嘿嘿一笑，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小刘啊，正好村里支书的位置还有空缺，好好准备一下啊。”

“哎，还得听您指导啊！”小刘欣喜若狂地鞠了一躬，连走出门的步伐都有些歪斜，像极了一只滑稽的企鹅。

村长目送着小刘出门，哼着歌拎着袋子走进一间密室，把袋子放在一边。那里早就高高堆起了各种礼物，据说还有什么什么中华香烟，据说那是大人物最喜欢抽的，村长当然自认为也是一个大人物啦，所以送他的礼物，必须要是送给大人物的礼物呢。

忽然，密室中的一个黑影动了动，村长瞪了过去，很快又满眼堆笑走了过去。他搓着手，抚摸着黑暗中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女子的腹部，露出了满口的黄牙：“大仙说得对啊，这城里八字契合的姑娘，就是能生儿子啊！”

地上的女子呜咽起来，她满脸恨意，手腕脚腕上是醒目的勒痕，而她的肚子上，是一道醒目无比的刚刚缝合的疤痕。

……

“你什么意思？”穿着西装革履的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袋止不住的颤抖。

“刘叔，我说过了，去自首吧，咱们村子这些年犯下的过错是天怒人怨的！”和村长有几分相似的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怒。

“他娘的，送你出去读书读傻了是吧！你以为你爹就干净？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吗！”刘叔更加愤怒，伸出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戳在年轻人的胸膛上。

“他不是我父亲，贪污、拐卖、草菅人命，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年轻人也很愤怒，他怒吼着，身体因为用力而有几分颤抖。

刘叔突然笑了，他坐在凳子上，开始慢悠悠喝起茶来：“你知道，想要入公，是有审查制度的吧？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就是为了有所建树吗，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搭上自己的前途吗？”

年轻人突然沉默了，他的关节咯咯作响，手指捏的发白，他猛地抬头，目光无比坚定：“我愿意，这是我们读书人的责任！”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穿着西装的那个人满脸的怨毒和阴狠。

年轻人来到了村子外边的一出荒凉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土包。他轻轻把一束洁白的野花放在土包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土包发呆。

良久，他轻轻开口：“娘，我在努力了，以后不会有人在和你有同样的遭遇了。我不怕的，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儿啊，你回来了？”村长的身子有些佝偻，他的头发泛着花白，拄着拐站在院子里，“大仙说你该结婚了，可以保佑我秦家万世太平的！”

原本不打算搭理他的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我说了这是封建迷信，你怎么就不信！还有，你最好赶快去自首，不然我会直接把材料交到上面去，那个时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混账！”村长举起自己的拐杖想要打年轻人，却又有心无力地放了下来，开始剧烈的咳嗽。

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只留下一句话在院里回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是你们秦家的人，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

村长愤怒地咒骂着，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他一屁股坐在藤椅上，用一张手绢捂住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

大雨天，年轻人开着自己的轿车，雨刷器在他眼前来回摆动着，他的副驾驶就摆放着一摞举报材料。

下雨让村子里泥泞的路变得非常危险，所以年轻人开的非常小心，他看着车窗后视镜中渐渐变小的村落，叹了口气。

突然，车的前方出现了刺眼的光芒，晃得年轻人眯起眼睛，他想打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了。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他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隆隆的雷声响起，闪电在空中划过，照亮了不远处的山顶，上面有一个人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

“你说什么？！”村长愤怒地揪着刘书记的领子，冲他咆哮着，“是不是你搞的鬼！”

刘书记皮笑肉不笑地推开村长，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掩藏住自己满脸的厌恶：“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他妈混账，是老子提拔的你！”村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有些呼吸不过来，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刘书记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是啊，用的我爹妈卖血赚来的钱。”

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时留下一句话：“大仙说了，给小秦准备一个冥婚，依旧可以保佑你们秦家的气运。”

地上的村长沉默片刻，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我要给我儿子挑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背对着村长的刘书记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当然没问题。”

留下这句话，他就直接离开了村长家。门外，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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