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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五六十年代
赵琳盯着棚,眼里恍惚。
太阳火辣辣的在高高的天空中挂着,大中午的乡村显得闷热暴躁,有人脾气不好因为一件小事都能吵架,甚至动手。
周围的树木焉头搭脑着,静止的树叶和喧闹的蝉声,有些人提着小板凳,端着饭碗,往碗里夹上两筷子咸菜,就到树底下坐着就吃起来。说起来外面树下也一样热,吃饭都能弄得满头大汗,磨得薄薄的旧衣服都贴着后背。
一边吃饭一边抬手擦汗,但到底比屋子好些,屋里闷得人受不了。猪圈里的一头瘦母猪,在破旧的猪圈里,躺在自个屎尿液里,以得到一些清凉,缓解暑气。十几岁的女孩子吃力的提着一桶的猪食,走到猪圈前,放下手中的木桶,在猪栏前,把头伸到猪圈里,寻找那被母猪不知道拱到哪里去的猪槽。运气好的话最多被母猪原地拱翻,她只要伸手就可以够得着,翻过来,用清水冲一下就可以往里面倒猪食。
有时候猪把猪槽拱远了,还需要她亲自下到猪圈里,踩着被母猪踩得泥泞的混合屎尿的泥土,进去把猪槽拿出来,冲洗一遍里面的脏污,才可以重新放到猪圈的栏前。这次显然还不错,没有被母猪拱远了。瘦小女孩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冲洗猪槽,放进去,拿个破碗舀着猪食往里倒。嘱嘱嘱!母猪听到熟悉的喂食的呼唤,喘着粗气,抬起猪头,磨磨蹭蹭的从泥泞的土窝里起来,走到猪槽前,闻着猪食就开始下嘴。
女孩看着低头就食的母猪,等猪把猪槽的食物吃完,再里添加。女孩等着等着,双目不自觉就放空,对于猪圈的异味好像都无觉了一样。
这个女孩就是赵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车坠江里,没逃出车,再睁眼就是这里的一个叫作赵琳的北里村的女孩。
刚开始简直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她醒来后见到的场景和感受,就好像前世是一个离奇的梦境,而现在这个女孩的一切才是她赵琳的人生一样。
可是那怎么可能,几十年的记忆能是假的吗,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伤能是假的吗?显然不是,谁的梦境能那样清晰呀!现在的赵琳,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又有弟弟,她是中间还是不受宠的那个。刚来的时候赵琳还想努力一下的,可是,没办法,无论是小赵琳还是她本身都是一个不受父母待见的命。
低矮的泥土房,上面是毛草盖着,面黄肌瘦的人们,穿着破旧撂满补丁的短小衣裳,永远填不饱的肚子。
蔓延全国的饥荒,使她本就没人关心的她,生活更加艰难,赵琳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走路的时候,是飘的,去地里或者树林里采野菜,采不着时刮了树皮煮软了吃。
她十六岁了。还呆着什么,没看到猪槽没有猪食了吗?傻不愣登的,我怎么生你这样的讨债鬼?赵琳已经习惯了张招娣的不待见,收回神往猪槽里又倒猪食进入。木桶空了,猪也吃饱了,赵琳提着空木桶就往回走,打水洗手洗脚。
走进屋子里,准备吃饭。臭死了,死丫头有没有洗干净,就进来!赵琳的第二个姐姐,排名第四个,赵英!赵琳没理她,自己拿碗打饭坐下,再晚些,连菜汤都不剩。娘你看,赵琳一点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张招娣就剜了林帆一眼。你要是嫌弃以后你去,姐姐帮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说什么呢,你姐姐身体不好,还是高中生,过不久就成婚了,怎么能晒黑?一会吃完饭帮你姐姐把衣服洗了赵琳没有吭声。
买卖东西这里需要有凭有据,家里粮食赵琳一点动不得,捡地里落下的那点粮食,换成票也只够她零碎用品钱。
她想走,但走动需要介绍信,没有信证的人被遣回原地或抓起来。啪!张招娣看到赵琳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看她,觉得威严受到挑衅,筷子拍到桌上。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了吗?赵莹又不是段手断脚了,她这样别人怎么说她?是地主的娇小姐吗?。就是就是,还吃不吃饭了!啪更大声的拍桌声。不想吃的就给老子滚!赵铁牛大声吼,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赵琳也低着头吃自己碗里的稀菜粥,赵铁牛脾气暴躁,有家|暴习惯。赵琳知道,如果自己惹火了赵铁牛,她要吃苦头,那么这坐在桌子的一圈人,她的哥哥嫂嫂姐姐娘,不会有人为她求情的。这应该就是从小的习惯吧,因为生她难产,差点要了她的命,赵琳从小不得张招娣的喜欢,家里的兄弟姐妹,孩子都是见风使舵的,当然也不会对她好。
赵琳长相有些像赵铁牛,相貌普通,还好皮肤白,最多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可是赵琳的姐姐赵莹确实是大美人,瓜子脸,脸小小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皙,是那种艳丽型的,虽不是老人喜欢的美人脸,但无疑是漂亮的。
据说跟张招娣年轻时一模一样,加上会来事,张招娣真真是喜欢这个女儿了。娘啊,我下午要去县里,你给我点钱呗赵莹吃完饭什么也不干,拽着张招娣就撒娇。胡闹,哪有钱啊娘啊,我跟同学说好,下午要去县里,我那同学家里有些门路,人家说看城里有没有招工的。真的,那可太好了!不过这个准吗?高兴过后又迟疑起来。
哎呀娘啊,人家也只是说试试,总归是有机会的嘛,你不会让我面朝黄土挣公分吧,如果能在城里招工将来你就可以了来城里了哎,行了行了,别晃了!张招娣拉着赵莹进到她的屋里,给她拿钱了。赵琳也不管桌上的碗筷,今天不轮到她做饭洗碗,但是大嫂撇了撇嘴,看着赵莹的背影不快的站起来收碗筷。从那以后赵莹经常以各种的名目跟陈菊花要钱去县城,买了些东西,擦脸的,新的发卡,一块布料,还有吃的等等。
不过她也乖觉,知道带些东西给张招娣,哄她开心,张招娣就说她有良心,记着她。也许张招娣选择性的忘掉了,那些钱是从她手里拿出去的,赵莹给带的东西不抵给出去的十分之一,不过一个人看一个人顺眼,大抵如此吧!
反正是没有她的份,连两个嫂子都得了好处,就赵琳没有。时间慢慢的滑到秋天,再过不久就要开割了,赵琳也是要挣公分的,家里平时除了张招娣不下地,也就是赵莹了,不过等到收割还是要去的。平时要下地,赵莹不是这里痛就是哪里痛,张招娣也舍不得花一样的女儿受罪。赵琳不争这个了,没法改变的事,何必徒劳。
赵莹过那么久,城里招工没有见到什么效果,也没有得去城里上班,反而被传了一些流言。其实赵琳早就知道结果了,城里人都不是每个人都有工作,怎么可能会招个农村户口的?再说赵莹的高中文凭,不过是上个一年,也不是去好好学习去的。这就的说张招娣对赵莹的母爱了,女孩子,农村的,给女孩子上高中的那是少之又少的。
赵琳小学都没念完,张招娣就让她回来了。
赶上运动兴起,学生不是参加运动就是要参加劳动,根本没有学习的氛围和时间。当然赵莹号称高中文凭,其实她也没有学到什么,初中都是混,高中都不教学运动了,她也顺理成章的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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