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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杨奶奶的咳嗽病（第1页）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和父亲早早就来到了卫生所。今天的任务很重啊，上午要帮着父亲捣三七粉，下午还要给桃桃治病，真忙啊。

小孩子都喜欢逞能，也都喜欢别人叫自己小大人，一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碌，虽然还有点困倦，可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自从母亲去后，这捣药的任务基本上交给了我。虽然我人小力微，可是多多少少也能帮父亲点忙。父亲也乐得我来帮他捣药，一边捣随口还告诉我一些中草药的特性和一些最基本的常识。我听的很认真，也很稀奇，就这么几根破草烂根子就可以治病？久而久之还真记得一些，可是大部分还是就着午饭吃了。

我坐在卫生所的小板凳上捣药，父亲坐在柜台的后面看书，我识字不多，可这本书我还是知道的：《本草纲目》。这本书父亲每天必看，而且似乎永远都看不够，看了一遍又一遍，书上面写满了笔记，整本书也被他翻的快烂了。

“小文，你知道你捣的是什么药吗？”不知什么时候，他放下了书，问了我一个问题。

“三七。”我随口回答，因为这味药的名字很好记，就两个数，所以没有忘。

“三七有什么疗效呢？还知道吗？”父亲继续问。

我呆住了，三七的疗效父亲曾经说过，可是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三七……三七的疗效……实在是想不起来。

父亲呵呵笑了起来，说：“就你这个记性，还怎么当医生啊？我提醒你一下，去年夏天，杨二狗家盖新房的时候他被掉下来的转头打破了头，血流不止，当时爸爸给他用的什么药呢？”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大声说：“就是三七粉啊，三七是止血用的！”

父亲笑着点点头，说：“记住了吧？以后要是忘了，就想想杨二狗就好了。”

回答出了父亲的问题，我得意的嘻嘻笑着，低下头卖力气的捣药。父亲也再次捧起了药典仔细研读，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啊。

过了一阵子，卫生所的门开了，一股凉风一下子涌了进来，激的我打了一个冷战。抬头一看，见进来的是村西头的杨奶奶，也就是刚才说起的杨二狗的母亲。老太太刚一进来，还没说一句话，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杨大妈，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自己来了？让二狗媳妇捎个信我去您家就好了嘛……”父亲连忙从柜台的后面转了出来，扶着老太太坐在了窗根儿下的大长椅子上。

杨奶奶连连摆手，说：“狗子媳妇也不舒服，我说和我一快来吧，她偏偏要下午自己个儿来找您……咳咳……西大夫啊，我这估计是呛了风，咳个没完，您给看看吧……咳咳……”

父亲在杨奶奶身边坐下，给她号了一会脉，又让杨奶奶张开嘴，看了看她的喉咙。

“大妈，咳嗽有痰吗？”父亲走到了柜台的后面，拿起了钢笔，在纸上写了些字。

“没有，就是干咳……咳咳……”

父亲慢慢点点头，说：“我给您开副中药，您回家吃吃看，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好很多了……小文，你能帮奶奶拿药吗？”

我立刻站了起来，自信的点点头。杨奶奶呵呵笑了起来，说：“小文也出息了，都能帮着大夫抓药了啊……咳咳……”

这几句话说的我喜滋滋的，全身上下好像也充满了力气，大大的药箱子我一下子就拖了出来。

父亲看着刚刚写下的药方，说：“小文，拿些党参、茯苓、白术、法夏、陈皮……嗯……对了，再加一些炙甘草……全认识吗？”

父亲说得很快，我也有点手忙脚乱了。党参、茯苓、陈皮这些个药比较常见，我也都认识。可是这个法夏一般不常用，父亲备的也不是很多，我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这下临时现找自然很难找到，急的我满头大汗。

父亲笑着走了过来，拉开了药箱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抓了些药材出来，摊开手掌，说：“小文，这就是法夏，也是比较常用的药材，它治咳嗽可是很有疗效的哦。”

父亲拿着小称称出了需要的计量，用书写纸把药材包好了，递给了杨奶奶。

老太太接过药包，连声道谢。父亲又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小瓶药来，说：“大妈，中药见效比较慢，如果您咳得难过，就含些这个药片，这是甘草片，专治咳嗽。这药也不值什么钱，算我送您了。”

杨奶奶哆哆嗦嗦的接了过来，又说了点感谢的话，最后一摸口袋，一张老脸稍稍有点变化了。父亲这时又坐了下，开始研读药典，对老人的变化没什么发觉。

“西大夫……嘿嘿，今儿出门实在不方便……忘了带钱……”一把岁数的杨奶奶这个时候说话也有点扭捏了，就和她家儿媳妇翠儿一样羞羞答答的。

父亲连忙说：“瞧您说的哪的话，都是乡里乡亲的，下次给下次给……”

杨奶奶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那就让翠儿下午来的时候捎上吧……一把年纪了，真不应该……咳咳……”

杨奶奶一步三摇的走了出去，我也已经把一小簸箕三七全都捣成了粉。父亲依旧在看书，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边看还一边哼上了小曲子。

“爸爸，下午翠儿姨是不是要来啊？”我问。

父亲“嗯”了一声，说：“你下午就在家好好待着吧，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出去疯了。”

我答应了下来，嘴上虽然答应得挺好，可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下午才不出去呢，我还答应了桃桃给她治病呢……

一上午的时间一会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我和父亲在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我们村的电视不比大城市，也就能收四五个台，我们一般也就看看中央台的新闻，父亲偶尔也看看“健康之路”什么的，只是看的时候都是一边看一边骂，说上面讲的东西都是胡说八道。那时我也不懂，所以也就认为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了。

正吃着，门突然开了，冷冷的风又把我激了一下，再这样下去我非感冒不可。

进来的这个人高高的，长的白白净净，虽然没有方巧好看，但也是一个很漂亮的美人。她就是翠儿，杨二狗家的媳妇。我很喜欢这个阿姨讲话，因为她的声音很甜很甜，就和裹了一层蜜一样，听她说话，整个人就有一种往天上飞的感觉。麻麻的，酥酥的，骨头节上还真的就和上了蜜一般，滑滑的让人站不稳。

（乡医：卫生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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