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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拿着东西出了医院,去了趟商场,吃的用的买了一车。纪山奈坐在副驾驶撑着脑袋望窗外,耿执趁着红绿灯空挡抓他的手,指尖轻轻揉,扭头看他。纪山奈转头和他对视,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没事的,奶奶很喜欢你,每次我拿东西回去说是你买的,奶奶都收了。”他安抚情绪,绿灯亮了松开手,把车开得很稳。
“奶奶和我赌气罢了,她也不是完全不同意。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她是高兴的。而且都四年了,早接受了。”
话虽是这么说,真到家了还是紧张的要命。耿执拎着大包小包,把钥匙扔给他让他开门,不准他提东西。这四年,纪山奈想过回来看奶奶,毕竟就住邻居,但是都被阴差阳错躲了过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进了屋,奶奶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扭头就看着这一对人儿杵门口,神情都有些紧张,直勾勾望着她。她愣了一秒,把手上瓜子扔桌上,‘啪’一下关了电视。
“有什么事儿么。”奶奶眼神不想往纪老师那边瞟,只能倔强地做着冷漠姿态。
“奶奶,你把我户口本儿放哪儿了。”耿执把东西放下,随意就开口问,惊得纪山奈掐他,小心从他身后走出来,礼貌叫了声奶奶,心虚气短的样子全漏了出来。
“要你户口本儿干嘛,要分家啊?”奶奶拿话刺他,眼看着耿执把纪山奈推到自己身边坐着,她挪不开身子,僵着坐直了。
“我要结婚。”耿执跟奶奶说话带了腔调,有些家乡话的撒娇语气。“没有户口本怎么结婚啊?”
“结婚?谁?你和..你和他?”奶奶有些没摸着头脑,被这小崽子的赖皮样气得眼黑。“咋了嘛,现在俩男的去民政局能盖章的,我..”耿执没说完,被纪山奈肘击了下,没敢再出声,纪山奈回头看奶奶,知道这事儿还得自己说。
“奶奶...这事儿是真的,对不起。”
纪山奈知道自己该道歉,好好的男孩儿栽自己手里,本来能找个好姑娘过正常日子,偏偏要和他一起看尽他人脸色。
“我..情况有些特殊,感觉肯定是要和您说明白。”他诚恳同奶奶说,奶奶也认真听他讲。“我出生时也算是早产,生出来以后我妈发现,我是个畸形儿,身上器官不健全。”看到奶奶皱眉,他继续陈述:“不怕您笑话,我是个双性人,说通俗点就是雌雄同体,不男不女。奶奶你教的好,我这个样子,耿执也没在意,一直陪着我也没嫌弃我。”
“耿执才二十二,正是年轻的时候,但是这次回来,实在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纪山奈斟酌着措辞,身边耿执也握住他的手。
“奶奶..我..怀孕了。”他脸烧起来,难为情得紧,但还是努力说明白:“做过检查,是可以正常完整生育的,所以这孩子..是可以生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也有些荒唐,确实太荒唐了,但...”话没说完,奶奶忽然牵上他的手,另只手手指戳他脑袋:“小纪老师这说的什么话!你不畸形,也不奇怪,我查过了,这地球上有不知道多少你这种情况的人呢,你妈也早早和我说过了,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健健康康长大,这么优秀,都是爸妈和你自己的福气。”
纪山奈直接愣住,没清楚事情走向,眼前奶奶已经画风一转,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进房拿了衣架出来。“这狗崽子知道别人身体情况,还不注意!自己才多大啊就把别人搞怀孕了?我怎么教你的?你谈个恋爱吧我管不着你,这会儿你倒是心疼人啊?你知道怀孕多累么,你就不知道收敛,我今天就替小纪老师打你一顿。”
手上的东西已经抽过来,耿执怕伤到纪山奈赶紧站起来挨打,不吭声,奶奶拳拳到肉呼哧呼哧根本没手下留情。纪山奈看他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急了,连忙上来劝人,被耿执一把拽到怀里抱着,手都困在胸口。背后挨着打,怀里抱着人,奶奶一看也不打了,翻了个白眼把衣架丢一边:“我又没棒打鸳鸯,你俩在我跟前演什么恩爱啊?”
她瞧着纪山奈在自己孙子怀里那害羞的样子,心里却放心不少,拍了拍手:“行了,做饭去了,喂我孙媳妇吃饱。”
纪山奈捂着脸,头顶着耿执的胸口:“我不活了....”耿执挨了几下也不觉得疼,抱着他傻笑,傻笑完又扭头望厨房,大叫:“奶奶!我要吃糖醋里脊!您孙媳妇也爱吃!”
奶奶心里石头落下来,手脚都轻快些,在厨房嗤笑:“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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