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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第2页）

任星灿认识的理发师大致教了下器具怎么用就被任星灿支出去喝咖啡，至于丁晴，被套上围布，像是野猫进了布袋，任人宰割罢了。

理发店装潢风格简洁，镜面左右较窄，长度叫丁晴能看到自己的膝盖。任星灿拉起衬衫的袖子，拿出一把七寸大刀，撩起丁晴轻薄的发，不怀好意地问：“你想留个‘全尸’呢，还是让我给你‘凌迟’？”

“什么叫‘全尸’？”丁晴问，“全尸”岂不是直接从脑瓜顶开始剪。要是任星灿快刀斩乱麻，那丁晴自然长痛不如短痛，可丁晴清楚得很，现在一切都是任星灿说了算，他只有哄任星灿开心罢了。丁晴看了眼镜子，在心里给自己蓬乱的白毛留了张遗照，故作潇洒道：“你慢慢玩。”

任星灿将丁晴的长发握成一把，剪刀开合，毛躁的发挨上锋利的刀，连先升后降的凄鸣声音都没能发出几下，发束便沿着下巴的延长线断开。丁晴留在脑袋上的发因为发质堪忧，相互粘连在一起，任星灿用指头从下往上搔痒似的勾进发丛中梳了几下，短发才散到丁晴脸边，变成一个边缘不齐的妹妹头。

任星灿处理完剪掉的头发，故意用梳子把丁晴的刘海梳平，撩起丁晴盖住耳朵的发喊他“妹妹”。丁晴的手都抬起来了才意识到围布的存在，最终只能愤恨地拍一下大腿：“我是男是女，你清楚得很！”真是反了！任星灿现在动不动就想着气他，等下他要把任星灿扒掉衣服亲屁股蛋，叫任星灿羞到地缝里去。

丁晴的反应叫任星灿又撩了一次丁晴的头发，这回直接亲他的鬓角。丁晴控制住自己，不让任星灿看见他抓狂，讨了没趣的任星灿伸手拨了拨丁晴后脑的发帘，换了一把温柔点的标准剪，拽过丁晴后脑中段的一缕头发掏着剪掉。

丁晴的中庭稍宽，适合的发型长度范围在脸边至胸上，其他发型也不难看，不过没有这个区间惊艳。任星灿试着放平剪刀绕丁晴的发梢剪去一圈，锅盖似的笨拙短发在丁晴脸上并未发挥出搞笑作用，倒显得丁晴有几分稚气。

任星灿用刷子刷去丁晴颈后的一圈碎发，丁晴有点痒痒地动了一下头，任星灿一伸剪刀，将丁晴的刘海剪缺了一块。丁晴的头发几乎一碰到刀刃就碎，任星灿若剪得够狠，新生的纯黑发根还坚强些，但任星灿还不想做得那么绝，挺立的发根该留给推剪的刀齿去处理，硬碰硬才有意思。

“我要开动了哦。”任星灿收起剪刀，打开电推，一刀从脖颈插进后脑勺，丁晴的妹妹头便塌下去了一块，发茬坠落似一场桃花雪。

丁晴可以说是很久都没见过推子了，轰鸣的电机一开始令他紧张，推齿压住短发而后暴露头皮的新奇感受则稳住了他的心神。可能因为上过的学校都不怎么样，他一直没碰到过“头发不能超过多少多少”的校规，也可能学校有规定，但谁也没搭理过，总之他一直留短碎发，推头也不会达到耳尖那种高度。虽然有头发盖着，没人看得见丁晴被剃了老高的一道，但丁晴心里明镜似的，刺激感像是燃起的小火苗，期待着任星灿剃第二下，第三下……直到火烧遍野。

“感觉怎么样？”任星灿把手伸进丁晴被掏空的一道摸了摸，刺手的发桩给人一种介于痛痒之间的感觉，引诱着他继续抚摸下去，直到将这感觉“摸清”。

丁晴心中缺少燃料的小火苗“咻”地一下被微风拂灭，他的头向后枕，桃花眼望向任星灿：“多剃几下我才能告诉你。”

任星灿的手穿过丁晴的刘海抚住他的额头，刀头抵在他的发顶处，分别向耳垂和后脑处剪剃，剪光了他一侧的头发；刀头在这个半球继续开拓领地，任星灿靠细致地观察移动推剪，三两下推干净丁晴耳边的短发，而后反转机身，从另一侧撤开包住丁晴额头的手，利落地刮掉丁晴的空气刘海。

“舒服……”丁晴轻轻地说，真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并没有自己预想得那么慌乱，头皮暴露在空气中的快感和机器运行积累的热度他一并吸收，内心的一片土壤不沾火星，却默默地积攒着温度，等一个契机释放出整条火龙。

任星灿按住丁晴的头顶，推剪的刮剃速度逐渐增加，拌入浅色花瓣的雪地融流成一滩灰碧的死水，之后水蒸成汽，留下满地散碎的青痕。丁晴的头发被全部剃光，任星灿操纵推剪在丁晴的头上绕过几圈后用指腹在丁晴头皮上漫无目的地滑动，像是降下一个咒印：“我还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任星灿找来剃须泡沫抹到丁晴的头皮上，多等了一段时间以便发茬软化，这期间他解开丁晴的围布清理地上的碎发，回到原位时发现丁晴都不敢看镜子了，一个劲地低着头。

“抬头。”任星灿伸手拨丁晴的下巴，丁晴的头倒是抬了，双手却叠在腿间，一看就知道很有问题。任星灿再此出手，不为阻止丁晴，而是加入他。

任星灿的手掌向下一压，丁晴的手立刻挨上自己发烫的性器，丁晴下意识地撤开手，按炸药包的人替换成任星灿。

“老流氓。”任星灿当是丁晴耍他，娇嗔了一句，备好剃刀细致地剃刮丁晴的后颈。丁晴自己也才缓过神来呢，平白被任星灿教训了一嘴，双颊有些发烫：“你弄的我。”

“一会儿还弄你好几下呢。”使用剃刀这方面任星灿是新手，丁晴的头皮又脆，任星灿因此格外小心。丁晴大抵是漂染过多，头皮似乎都薄了，用一点力就要犯红，惹得任星灿一阵心疼：“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丁晴立刻反对。

任星灿用指腹蹭了蹭给丁晴刮干净的地方，摸起来滑溜溜的，特别爽，不过他不敢再多刮，就这一遍，不然感觉丁晴的头都要小一圈。“那以后我给你洗头吧。”这样他还能监督着点，免得丁晴一忙就没耐心，手上又抓又挠的。

“行。”这回答应得特爽快。

任星灿刮得慢，手又轻，加上声音小，丁晴感觉像在做头皮按摩一样，都想睡过去了，要不他也不至于这般得意忘形，四脚八叉地全要老婆伺候。他的头形稍扁，不够饱满，不过管它呢，手感舒服才是一切。丁晴试探性地问任星灿：“明天还能刮吗？”

“你想得美。”熟练的师傅削光头三分钟一个，他这精刮，一整个脑袋半小时起步，理发店的条件也不是天天有的。

“现在开始蓄发也没什么用呢……”丁晴理解的是另一层意思。大部分发茬刮去之后，丁晴体会更深的是任星灿的双手在他的头上乱摸的感觉，每一下都像是勾引。

任星灿洗净沾满泡沫的手，用毛巾沾干水分，微凉的指尖捏住丁晴的耳朵清理周边的碎屑：“你还想秃多久？”

“一个月？”丁晴不敢说得太久，就算不能刮，他用推子剃头总还是能办到的。

“那你要好好涂药。”任星灿想了想说。光头本身对护理头皮没什么帮助，甚至让头皮更容易受到侵害，但要涂药要方便，光头一骑绝尘，还好吸收。

“嗯呢。”丁晴以抬手代替点头。

发茬刮干净之后，任星灿取湿毛巾给丁晴擦干净碎末，领丁晴坐上洗头椅给他冲头。

任星灿一开始将水流开得比较小，以便冲掉一些粘在丁晴头皮上的发茬，之后打湿自己的双手，揉搓洗发水起泡，于丁晴的头皮涂上比先前质地更为轻盈滑溜的泡沫，丁晴的感觉中自己的头皮也具有同样的属性。

任星灿的双手轻柔地包住丁晴的后脑，十指小幅度地在丁晴的头皮上打转，泡沫变得粘腻的同时也被涂抹均匀。任星灿自然没有什么按摩的手法，但仅仅接触了几次，丁晴便大为放松。

任星灿打开花洒，沿发际线冲掉丁晴脑袋上的泡沫，又以手背护住丁晴的耳朵冲洗，指缘擦过耳际，丁晴感觉头皮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此时的丁晴自我感觉尤为脆弱，任星灿喂给他的各种感受，他只有照单全收，不会有任何可以用来抵抗的力量。

任星灿本来坐在水池后的高脚凳上，随着丁晴的头皮被一步步打磨得润泽透亮，他的姿势也变成站在池边。他见丁晴头皮上的水珠滚落得差不多了，一口亲在丁晴的额头上，逐渐后移到头皮。

“喂……”天花板上的灯光很刺眼，丁晴紧闭的眼皮开始颤动。这一叫给了任星灿额外的灵感，品尝过幼嫩头皮的唇直奔声源而去，给了丁晴一个带着芬芳潮气的吻。

丁晴面前的光被挡住，他的鼻尖和任星灿的下巴相互有点挤到，睁开眼之后他看到任星灿的喉结，就在他面前像狩猎中的蛇一样缓缓蠕动，他不禁开始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

相较而言，任星灿更在意丁晴头皮的味道，接吻营造的暧昧气氛是必要的，但他不希望腹中“主菜”的滋味被冲淡，因此吸食过一番丁晴无措地喷出的鼻息便停手了。他取过毛巾包裹丁晴的头皮，还拿出了事先买好的渔夫帽，叫别人连丁晴光秃的鬓角都看不到。

“还有需要打扫的吗？”丁晴站起身来，局促地摸了一下后脑，嫩滑到令人羞耻的手感顷刻间印入他的脑海，连回味都是罪恶的。

任星灿摇摇头，丁晴接过帽子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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