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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不是小品就是大毛。&rdo;母亲说。大毛是蔡曜的乳名。

雨川不自在起来，说那些杂志刚才她顺手翻了翻。

母亲忙说：&ldo;没事。老五在写本书，关于岩画的。那些杂志他搜集了好久，大毛和小品讨厌‐‐一到老五的屋，就把他东西搞乱！&rdo;

&ldo;噢，老五的屋还能让人搞得更乱些？&rdo;父亲使劲绷住不笑，最后还是笑了。

雨川把脸一会儿转向父亲，一会儿转向母亲，没把握自己是否懂了他们。这时门一响，老五走出来。他看看吃饭的一桌人，转身从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和一只鸡蛋，进了厨房。母亲把筷子停在碗沿上，听厨房的动静。过一会儿，里面&ldo;嗤&rdo;的一声。母亲叫起来。

&ldo;老五，你看着锅还把牛奶煮扑了？&rdo;

没人应声。等老五端着碗出来，母亲探脖子看看：&ldo;扑得只剩半碗啦？你够吃吗？&rdo;

&ldo;你怎么这么多话？&rdo;父亲对母亲说，脸仍带着笑。

老五很慢地往自己屋走，腰部略微向后让。雨川突然发现高高的老五腰部完全是软塌塌的，塌矮了他一截。

晚上，雨川到楼下去迎候蔡曜，迎了两条马路。见了他，她一脸激动地说：&ldo;我今天见到老五了！&rdo;

&ldo;是见到老五还是见到老虎？&rdo;他逗她。蔡曜不高，半截柱子似的。雨川小他九岁，蔡曜常玩笑说他在等她的&ldo;二十三，蹿一蹿&rdo;，蹿足了，看他俩谁穿高跟鞋。

一进院子，见熟人蔡曜便介绍雨川：&ldo;我女朋友。&rdo;雨川问过他最喜欢她什么，他半秒也不犹豫地答：&ldo;漂亮啊！&rdo;楼梯上，他们迎头碰见下楼的老五，老五戴顶紫红的羊毛帽，帽子将一些额发压在眉梢，弄得他更像女孩。看见他俩，他眼睛稍微抬一抬，眼皮上抬出两道深折，像疲惫或过分瘦削。

&ldo;去哪儿，老五？&rdo;蔡曜问。

&ldo;出去一趟。&rdo;老五答。

&ldo;还在画你的画？&rdo;

&ldo;就出去一趟。&rdo;

&ldo;你身上有钱吗？&rdo;

&ldo;我吃过了。&rdo;

雨川想，这对兄弟的问答多么不对茬。

老五把眼睛往雨川脸上一抬，雨川想回个笑，但已来不及了，他已挪开了眼睛。

听老五远去，雨川问：&ldo;你是大毛，小品老二，他怎么成了老五了？&rdo;

&ldo;这故事长了。&rdo;蔡曜掏钥匙开门，同时小声道：&ldo;回头再告诉你，不然我妈听见又麻烦。&rdo;进房就看见父母留在冰箱上的字条，说是俩人让人请出去吃饭了。小品也不在，雨川马上央着要听完老五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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