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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是女子的声音。我望向破庙的西边，只见两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糙地上，微风拂动，裙袂飘举，大有孤清之色。陆舒意一身玄灰色锦袍，形销骨立；花媚儿一袭珍珠粉绸裙，清静宜人。

&ldo;妹妹也要到扬州去？&rdo;陆舒意笑道，嗓音略有浊涩。

陆舒意与我提起那晚在荭雪楼的事儿。自我离开碧波轩之后，花媚儿邀请她们到香阁一叙。陆舒意与花媚儿甚为投缘，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知不觉，已到二更时分，陆舒意和西宁怀诗估摸着我已经回府了，便相伴回府。

花媚儿的身姿相较陆舒意，愈加纤细、婉约：&ldo;我本是扬州人氏，家母是扬州瘦马2，十年前，我娘因病过世，一个官人将我带到洛都，交予一家青楼的老鸨抚养成人。悠悠十载，弹指而过，想不到今生今世我还有机会到娘的坟前上一炷香。&rdo;

陆舒意幽幽地道歉：&ldo;对不起……&rdo;

烟花慢暗香（8）

&ldo;姐姐无需介怀，其实，我从未跟人说过，倒是想跟人说说呢，姐姐怕是听不来这些陈年往事。如不是绛雪姐姐担心洛都变幻莫测的时局，决意到扬州开辟另一番天地，我也没有机会与姐姐同行了！&rdo;

原来是绛雪要到扬州的……如此说来，唐抒阳是护送她们到扬州的。

陆舒意轻叹一声，生涩道：&ldo;以妹妹绝世无双的姿容才情，定会找到一个相知相守之人。假若妹妹想恢复自由之身，我……可以略施援手……妹妹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rdo;

花媚儿柔然笑道：&ldo;我明白的，姐姐的盛情，媚儿心领了。&rdo;她轻轻扶了一把，&ldo;或许，一年、两年后，我就不会是孤身一人了，我……在等他……&rdo;

陆舒意暖暖地问道：&ldo;妹妹有心仪之人了吗？&rdo;

花媚儿点点头，飘洒的清辉笼罩在她的身上，迷蒙得凄楚：&ldo;一年前，无意中认识了一位男子，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一见倾心，他喜欢我的琴音，我喜欢他的舞剑，也许这就是常说的&lso;剑胆琴心&rso;吧。可惜他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匆匆五日，他便离开了洛都……我一直在等他，一年了，没有任何消息。&rdo;

&ldo;妹妹要一直等下去？&rdo;陆舒意吃惊地问道。

花媚儿转眸看向远方的无边黑暗：&ldo;我也不知道……也许，某日，我觉得累了，就不等了吧。&rdo;

陆舒意感喟道：&ldo;妹妹亦是一个痴情女子，当姐姐的，实在惭愧。&rdo;

&ldo;姐姐不要笑话我才好呢。&rdo;花媚儿苦涩道，复又突然道，&ldo;对了，姐姐怎么也回扬州呢？西宁公子没有陪你一起吗？&rdo;

陆舒意尴尬道：&ldo;他有些重要的事，无法陪我回扬州。&rdo;她心有余悸，颤声道，&ldo;说到这次远行，真是多亏了阿漫和唐公子呢，要不是唐公子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rdo;

&ldo;怎么？真的出事了吗？&rdo;花媚儿惊呼道，&ldo;唐老板护送我们到扬州，那日，他突然不辞而别，留下一张信纸，说是有急事，必须先行上路。这几日我才晓得，他赶了两日两夜的路，才赶上你们的，原来是他预测到你们有危险，不眠不休地赶来救你们。&rdo;

陆舒意感动道：&ldo;他真是一个好人，如不是他，阿漫和我，就都……咳……&rdo;

唐抒阳预测到我会有凶险，赶了两日两夜的路来救我？怪不得如此憔悴……心底一暖，无法不感动……

陆舒意转开话题，轻柔道：&ldo;妹妹在扬州，还有什么亲人？&rdo;

&ldo;没有亲人，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娘临死之际也没有告诉我。&rdo;花媚儿平静道，&ldo;而我，也不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rdo;

或许，她是恨她父亲的吧。生下她，却不闻不问，任是谁也无法释怀。

&ldo;说起我娘呢，姐姐生长于扬州，或许也曾听闻花飘飘的事迹吧。&rdo;花媚儿兴奋道，娇柔的嗓音隐有激动，不等陆舒意答话，径自继续道，&ldo;扬州秦扬河两岸，聚集着很多瘦马，特别是二十四桥3一带，笙歌燕舞，脂浓粉香。二十年前，扬州有两个名震江南的教习坊，飘云坊和丝葭坊。江南一带的名人雅士、盐商富豪纷纷慕名前来，挑选中意的瘦马，花费些许银两买回家作为妾室或者丫环。&rdo;

陆舒意点点头，淡淡道：&ldo;略有耳闻，瘦马是分等级的，等级越高，要价越高。&rdo;

&ldo;头等的瘦马，需练就弹琴吹箫、吟诗写字、作画围棋等等本领。当时，瘦马飘云坊要价最高的绝等瘦马自然是我娘花飘飘，而丝葭坊则是……江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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