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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2章(第1页)

不等回答,盛惟乔又说,&ldo;可别告诉我你们这是才知道的!!!&rdo;

沈机夫妇张口结舌了会儿,想说什么,这时候上首的盛兰辞放下茶碗,温和道:&ldo;妹妹,妹夫,都这种时候了,有些事情,还要保密做什么呢?而且乖囡跟九娘的感情,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九娘的事情,不但你们难受,乖囡何尝不是耿耿于怀?如今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转机跟指望,何必还要闹僵?乖囡到底也是大了。&rdo;

又说,&ldo;何况你们今儿个登门前来,主动告诉此事,想必也是想好了要说出真相的。如今见了乖囡的面,却何必反而遮遮掩掩?&rdo;

&ldo;大哥,我们当然是想好了才来的。&rdo;盛兰心闻言,苦笑了下,说道,&ldo;只是这事儿……怎么说呢?都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讲?&rdo;

她转头看了眼丈夫,眼神晦暝,&ldo;甚至,我都是最近才晓得的。&rdo;

沈机有些愧疚的低了低头没说话。

盛兰辞本来还打算斡旋几句的,但盛惟乔却已经没了耐心,有些烦躁的转了下手边的茶碗,抬头问:&ldo;姑姑,您最近才晓得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实在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讲,那我问您答成么?&rdo;

不等盛兰心答应,她先问,&ldo;小乔之前是不是才王帐?她在王帐,是什么身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rdo;

&ldo;……茹茹的权贵,喜爱穆女娇俏妩媚,有跟商队购买穆女,充当女奴或者内宠的习俗。&rdo;盛兰心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说道,&ldo;当年小乔就是被这样的商队跟海匪买下来,贩卖过去的!因为她模样好,所以被茹茹前任可汗登辰利予的子嗣收入帐中,据说很受宠爱。之后登辰利予驾崩,她……她好像又跟了新任可汗那伏真。这前后两人都非等闲之辈,我想着应该不会太艰难?&rdo;

盛惟乔闻言,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忍不住说道:&ldo;早先……早先那伏真头一次进犯西疆的时候,就因为祖父的缘故,撇下益州城不管,也想着拿下我!而小乔虽然不姓盛,到底也是祖父的血脉!她在茹茹王帐,还能过的好?&rdo;

见盛兰心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惨然,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有些后悔。

其实盛惟乔也知道,盛兰心未必想不到这一层,之所以还是说出&ldo;应该不会太艰难&rdo;,与其说是她这认为,倒不如说是她这么希望。

&ldo;姑姑,对不住,我不该这么说的。&rdo;盛惟乔定了定神,低声道歉,末了又问,&ldo;姑姑方才说,您也是最近才晓得小乔的下落的,那么……之前却是谁一直瞒着您?&rdo;

问是这么问,她眼睛却已经看住了沈机。

不过盛兰心却叹口气,说道:&ldo;是我公公。&rdo;

注意到侄女的目光,摇头,&ldo;你别怀疑你姑父了,他也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前些日子,密贞给沈家传了信,说九娘不日就会回归大穆,我们夫妇才被告诉!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明知道九娘人在敌国,而无动于衷这几年?&rdo;

&ldo;沈家老太爷?&rdo;这个答案让盛惟乔怔了怔,却也没露出太惊讶的神情,是因为想起来早年容睡鹤曾经暗示过她,拥有一个专门跑北疆商路的商队的沈家,表面上看似与周大将军似乎毫无关系,私下里却未必!

此刻闻言,非但没有感到震惊,反而有种&ldo;果然如此&rdo;的释然,脱口而出,&ldo;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密贞此番的孤军深入?!&rdo;

这次盛兰心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落下泪来。

沈机见状,干咳一声,低声说道:&ldo;家父原本的想法是……是将九娘献给茹茹当时的可汗登辰利予,只是没想到登辰利予年事已高,又因为早年征战留下来的伤病,日益感受到异母弟弟那伏真的威胁,那会儿已经没心思在女色上头,却成天想着如何铲除那伏真了。兜兜转转,九娘最后却归了登辰利予的子嗣……至于说跟密贞郡王此番的孤军深入是不是有关系,我们却不知道了。&rdo;

又说,&ldo;就是家父也不清楚的。因为当年带走九娘的商队,并非沈家所有。&rdo;

见盛惟乔脸色难看,他迟疑了下,看了眼四周之人,还是说了出来,&ldo;县主,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当初,九娘被商队带走时,是知道结果的。她是自愿的。&rdo;

&ldo;……为什么?&rdo;盛惟乔正以为沈家老太爷是盛老太爷第二,都是为了对付茹茹,不惜拿嫡亲血脉当筹码,心中正乱着,闻言不禁一怔。

当年沈九娘出事的时候,盛惟乔年纪半大不大,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中心,只有别人绞尽脑汁对她好的份,根本就没有需要她想方设法了解别人的情况,她对这表姐不能说了如指掌,但因为每年都要见上好几次,也是有所知晓的。

沈九娘不能说对家国大义毫无兴趣,然而却也不至于如盛老太爷那样,有着为了铲除茹茹奉献一切不畏牺牲的气魄……毕竟沈九娘只是一个南方的养在深闺的富家小姐,平常聊天,几年都未必提一次茹茹,这叫她怎么生的出来自告奋勇去茹茹做内jian的想法?!

&ldo;因为那个时候九娘已经被韩氏那些畜生……&rdo;沈机苦涩的说道,&ldo;当时盛家不是托了玳瑁岛帮忙吗?其实我们沈家得知九娘失踪,而且很可能是落入韩氏手里之后,也是有所动作的,是家父亲自出面,辗转托付了一个跟韩氏有过来往的商队,请他们出面,假装只是看中九娘的姿容,当成寻常的买卖,把人弄出来。&rdo;

&ldo;然后家父就亲自跟九娘私下见面,跟她说了两种选择:一种就是跟娆儿,啊,就是福昌县主一样,否认所有的经历返回沈家,过上两年等风声下去了,就找个远地出阁;还有一种,就是商队首领那边的提议,让九娘去茹茹,试着能不能成为登辰利予的妃子。&rdo;

&ldo;后者要吃许多苦头,但那商队的首领,却也承诺,只要九娘不死,将来一定保她个好前程。&rdo;

这时候盛兰心惨笑着接话:&ldo;沈家的情况,乔儿你也该有所知:不能说对女孩儿有多苛刻,但重男轻女却是实实在在的!当年福昌归来之后,盛家上下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没人当面说过她什么。可沈家的话……&rdo;

&ldo;……&rdo;盛惟乔没作声,她想起来小时候就偶然听说过,盛兰心是靠着盛兰辞这个大哥,才在沈家后院杀出重围,得到了当家主母的权力的。

既然如此,那么妯娌之间,多少是有矛盾了。

底下的孩子们,又哪里可能不受父母影响?

那种情况下,沈九娘当时归回家族的话,同辈之间的冷嘲热讽,底下人的轻慢……八成一个都少不了。

诚然盛家可以让沈九娘在盛家过,不回去沈府,可这样一来越发证实了盛家到现在都不承认的传言;二来沈九娘到底不姓盛,哪怕盛家对她跟自家女孩儿一视同仁,在这边住久了,她也很难不生出寄人篱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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