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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四拆了信之后拍掌叫绝,她两种法子都想用,便吩咐人去店铺里提高价格,一次五百两,如此重复了三次,永恩伯府的人果然气得跳脚,第四次的时候才降回原价,最终双方商定以八折的价格出售镯子。
顾四拿了银票,兑现诺言,亲自拿了五百两银子谢沈清月,顺便还送了她一只钗聊表谢意。
沈清月收了钗和银子,还留顾四同用午膳。
顾四答应了,沈清月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随便,不挑食,沈清月便叫厨房去做了几道家常菜。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顾四又不知道主动说什么,就低头绞帕子,沈清月让雪竹上茶。
沈清月想起来,她平日里一贯喜辣,厨房做出来的口味不会清淡,就问顾四能不能吃辣的,顾四说她怕辣,春叶连忙挑了帘子去厨房重新吩咐。
顾四待丫鬟出去了,才找了话头同沈清月道:&ldo;这个丫头倒是机灵。&rdo;
沈清月笑道:&ldo;是我的陪嫁丫鬟,跟了我好多年了。倒茶的雪竹来我身边没有多久。&rdo;
顾四&ldo;哦&rdo;了一声,道:&ldo;我是觉着雪竹丫头瞧着面嫩一些,另一个好像年长一些。&rdo;
沈清月淡淡一笑,春叶几个丫头是年纪不小了,年前她约莫也要将几个丫头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
两人话题开了,顾四似乎就不怎么怕了,她问沈清月的算盘跟谁学的,怎么那么厉害。
沈清月说没怎么跟人学,就是看着管事和账房们打,多半是自学会的。她这话倒也不作假,前一世她算账的功夫只是受人点拨,大部分都是自学成才,后来生意做的熟练了,她算账的本领比秀坊和成衣铺的掌柜还要出挑。
顾四双眸微亮,闪出一丝崇拜,她犹豫了片刻,才道:&ldo;这样的聪明的人,除了表哥,我还没见过别人……你算是第二个。&rdo;
沈清月笑问他:&ldo;怀先?他还有什么聪明的?&rdo;
顾四大大方方地笑道:&ldo;表哥也会打算盘,嫂子难道不知道?&rdo;
沈清月摇摇头,道:&ldo;从未听他提过,也没见他打过。&rdo;
顾四灿笑道:&ldo;想来表哥是知道技不如人,所以才不自取其辱。&rdo;
随后,顾四又讲起了小时候的事,她说:&ldo;有一年过年,庄子里孝敬东西上来,表哥跟着一起来的。当时他也对算盘好奇,不声不响地站在厅里瞧别人打,我去找管事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偷偷摸了算盘在旁边打,我找他比试,他不肯,我就激了他两句,他肯了,结果我输了,我以为他学了许久,谁知道他说才刚学,气得我七窍生烟。&rdo;
顾四托腮道:&ldo;气归气,我知道他没说谎之后,就服了他了。&rdo;
沈清月一笑,她看得出来,顾四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很磊落,说一是一,她又好强,从前会喜欢顾淮倒也不奇怪。
顾四笑着调侃道:&ldo;以前激表哥有用,现在激他可激不动了,他现在是老僧入定,天崩地裂,我自岿然如山。&rdo;
沈清月暗忖:顾淮昨儿还发脾气来着。
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厨房的菜就上来了,一道青花瓷盛着宣城笋脯,黑而厚,还有几道蔬菜炒肉,鲜亮清新,看着很就有食欲。
顾四胃口倒是好,和沈清月两个人,将三盘菜都吃光了。
丫鬟撤下盘子之后,沈清月还想留顾四歇一会子,顾四赚了钱,说要出去逛街,不肯留,还问沈清月去不去,沈清月说不去,顾四便兴冲冲地要走。
沈清月起身送顾四出去,顾四叫她别送,还在帘子下同她道:&ldo;嫂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的小孩子脾气你都看在眼里。我以前不懂事你不要计较,以后我喜欢你比喜欢表哥还多。&rdo;
沈清月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问她:&ldo;难道因为我算盘打得好?&rdo;
顾四一本正经地点了一下头,下巴微扬,道:&ldo;是,我从未见过算盘打得有你这么厉害又漂亮的人,以后我要嫁的人,必须打算盘打过你!&rdo;
沈清月暗笑着想,以后准妹夫少不得要贿赂她了。
顾四走后,沈清月心情很愉悦,莫名其妙地笑了好半天,罗妈妈进来的时候,还问她:&ldo;夫人傻笑什么呢?&rdo;
沈清月眨了眨眼,道:&ldo;没什么。&rdo;
她也反问自己,对她示好人也不少,怎么偏偏顾四的好意,让她那么开心……大抵还是因为顾淮吧。
罗妈妈拿着银票进来的,她道:&ldo;这是胡掌柜给的,说是姑娘替他们准备麻布的钱。&rdo;
沈清月蹙眉道:&ldo;这才几个钱,怎么这么外道。&rdo;
罗妈妈道:&ldo;姑娘准备的都是细麻布,可不便宜,他们还不是体谅姑娘是新嫁妇人,打理夫家不容易。&rdo;
沈清月笑道:&ldo;有什么不容易的,家里也就我和他两个,再没有别的人要打点了。&rdo;
罗妈妈坐下来,柔和地笑着道:&ldo;……他们还不是想让姑娘少操心,好好保养身子,生个孩子才是正经。生意永远都做不完的。&rdo;
沈清月端茶的手腕一顿,抿了口清香的茶水,才敷衍道:&ldo;这事儿得随缘。&rdo;
罗妈妈也就提一句,没有催逼的意思,她顺便又说了几个大丫头的事,她们年纪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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