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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詹希吃了顿饭便走了，温稚也没有客套挽留几句，他现在心思全在那副画上。

先前被他放在沙发一边的画在此时又被他重新抱在怀里，温稚面容平静，可双手将画框却攥得发紧，指尖在画框边缘反复上下摩挲着，恍若在描绘情人的眉眼和轮廓。

郁青行在他面前停驻了片刻，温稚也没有发现，他垂下眼来，手指轻轻捻着中指上圈着的戒指，这是他不愉时惯有的动作，“在想什么？”

温稚仰起小巧的下颔，“你。”

他嘴唇露出细微的笑意，动作温柔地将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柔柔地轻摩画像中男人的侧脸，“在想你是什么样子，在想我画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温稚的神态实在是太过在意，郁青行再次瞥见那张极其传神的素描时，难受扭曲到心生钝意，可却扯出一抹奇妙的笑，将温稚的手指牵起来按在自己的眉眼上，语气暗藏嫉妒：“本人在这呢，一张画有什么好摸的。“

说完他引着温稚的指尖从眉间顺至鼻梁，最后落在自己的唇上。温稚睁着眼睛，无法凝聚的瞳孔显得他稚拙，他天真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有点凉。”

“但是唇形应该很漂亮，比较薄。”

郁青行见他注意力终于不在那副画上，眉梢松动，顺着温稚的话往下说，“凉？”

温稚低低的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是带着成年人的挑弄意味，“你亲吻我的时候，嘴唇的温度很高。”他停顿一下，好像在纠结什么措辞，“会让我觉得被火烫了一下。”

他的手指还在郁青行的唇上停留，郁青行被他的话给愉悦到了，心情变好，人也就少见的恶劣起来。

他张开唇，含住温稚的手指，用舌尖极轻的去触碰一下。

温稚眼珠瞪直，神态看起来有点羞，郁青行用牙齿暧昧地碾了碾他的手指，轻咬一口。

画后来交给郁青行处理，一开始从温稚手中拿过时，他还有些许停留，手指捏着画框，他想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复明，到时候是不是也能像以前那样给郁青行画画。

但是这副姿态映在郁青行眼底，就是在留恋，在不舍，这让郁青行眼眸黯淡了一瞬，仅仅只是一副普通的人像而已，就这般不愿。

“放在卧室床头柜子里吧。”温稚说。

因为卧室的陈设温稚基本上了如指掌，方便的时候更是可以随时拿出来。

“好。”郁青行答应了，拿着画像的手背却因为用力而隐现出一道淡青色的筋，将洁白的纸张而微微弄皱了。

郁青行捏着那幅画上楼时，温稚还在客厅和阿姨说话，郁青行撤回探过去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进了房间。

卧室里窗户四处关合，将外面大多数的日光全部挡避在外。周遭静悄，视线暗明参半，这时郁青行才认真又凝神地盯着这幅画。

画中的男人轮廓很清晰明朗，寥寥数笔就跃然纸上。

眼型偏长，睫毛细密。就连郁青行在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单单凭看这双眼睛，确实是和他像了七八分，影影绰绰的，技术熟练。

可从整体上而言，长时间观察便能瞧出端倪，就会发现，画中的轮廓与郁青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而是另外一个男人，温稚的青梅竹马。

他指尖寒意冰凉，正如他凝视着画像轮廓的神情，薄窄的眼皮下耷着，瞳仁乌黑，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中透着一股渗人的阴冷。

继而手指一动，一不小心就将画撕成两半了。

郁青行收拾干净后顺便洗了个手，下楼时拿着手巾慢条斯理地揩着手，仿佛觉得刚才碰到的东西有些不洁。

温稚在楼下跟人打电话，郁青行走到他身边时故意步履沉重，让他注意到自己来了。

温稚抬头朝郁青行“看”了一眼，小声道：“是詹希的电话，说老师生日那天，想折腾一个画展，问我去不去？”

郁青行说：“你想去吗？”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可是点点，在外面我会比较担心你的安全。”

温稚其实能够感觉到郁青行不太愿意让他出门，好像觉得他这副状况实在是没有自保能力，以前温稚总是听他的，可是这次他却想，如果多接触一些人，接触一些熟悉生活过的环境，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想起一点关于过去的事情呢？

如果真的回忆起丁点，这样的话，郁青行会不会开心一点？

所以这次温稚没有如往常一样听郁青行的话，“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啊。”

郁青行听到他的话沉默下来，眼梢的弧度拉长，眼睛眯起来，似乎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以及后果。

“而且，周末你不是休息吗？到时候就拜托拜托我亲爱的男朋友一起陪我去。”他的声音在放软后比撒娇的杀伤力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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