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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送君一别(第1页)

李燕子看了看说风凉话的知青,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我跟刘卫红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他大学毕业回到这里,我就嫁给他,如果他不回来,那就算了。”

立马有一个知青接着李燕子的话说,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燕子,要是刘卫红不要你,我可在后面等着呢,他不要你我要你。”

他的话还没落地,那个说风凉话的又对李燕子冷嘲热讽起来:“李燕子,我告诉你,刘卫红到了大学之后,那水灵灵的小姑娘一大把一大把的,到头来谁还稀罕你这个敢给猪做绝育手术的母老虎啊。”

他一说完,满屋子的知青都大笑起来。

李燕子也不急不恼,对那个知青说:“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把你给骟了,也给你做个绝育手术,省的你以后出去害人。”

男知青们听到李燕子这么说,立即站起来起哄。

“燕子,来,我这有刀子,你现在就把他给骟了。”

“骟了他、骟了他、骟了他……”

那个跟李燕子开玩笑的知青一看这架势,立马认怂求饶了,叫李燕子刀下留人,然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逃出去了。

江海洋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些比自己小几岁的同龄人来自全国各地,在繁重而单调的农业劳动中已经磨砺掉所有的娇气和棱角,聚到一起的时候开这种玩笑是他们生活中的日常调味品,开玩笑的话题也围绕着自己在农村的生活,如果不仔细分辨他们的口音,已经听不出和这里的老农有什么区别了,况且这种玩笑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知青们都是20岁左右的姑娘小伙子,也处在情窦初开的年龄,身体里的荷尔蒙多得都要喷出来,在一起开开玩笑、斗斗嘴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有好几对都谈了恋爱,这其中就包括刘卫红和李燕子。

大家说着笑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江海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家。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三个人大后天不就要走了吗,我给大家淘换点猪头肉、猪血肠、猪肝什么的,弄两瓶酒,也给你们饯行一下。”

知青们听到江海洋的话,高兴地欢呼起来。

“江老师,你这么一说,我这几天都睡不好觉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想抱着猪头肉一起入眠。”

知青们又是一阵起哄一阵笑。

“也别啊,休息好才能干革命,放心吧,到时候我多弄点,让你们吃饱了喝足了。”

有个知青站出来,用手指着刘卫红他们三个大学生,说:“听见了吗,让你们吃饱喝足,送你们上路。”

三个人马上听出来他说话是一语双关,站起身来就冲过来了,那个知青一下子躲到江海洋的身后,抓住江海洋的衣服,躲来躲去的。

一屋子人又喊又叫的,好像要把房顶给掀起来,气氛瞬间达到了**。

“好了,你们接着玩,我走了。”江海洋在知青们的欢呼声中离开了。

果然,江海洋说到做到,在三个知青出发前的一天,弄来很多好吃的,还从酒坊弄来了一桶酒,给他们饯行。

那天中午,很多人都喝醉了,刘卫红不能喝酒,属于沾酒就醉的那种人,大家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都清楚他的情况,也没人劝他。中午吃完了饭,他就自己一个人溜出来,来到了小学校,把自己不能带走的东西,送给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

东西放下之后,他就悄悄的离开了,没敢见同学们,怕同学们看见他又哭又闹的,自己受不了这种离别的悲伤气氛。

第二天,所有的大学生都从各个大队聚集到公社,由公社派出专车送他们到县城去坐车,然后各自分头离开。

公社还挺重视这个事,虽然这些大学生基本上都是下乡知青,没几个是本乡本土的人,但是大家还是认为这些大学生是公社的荣光,给每个人戴个大红花,弄个鼓乐队、秧歌队,又唱又跳的给他们送行,江海洋当然也在送行的队伍之中,他主要是给他们大队那三个大学生送行。

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在嘈杂欢乐的人群中,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江海洋顺着人群找了半天,才看见三个大学生,他们正在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花,向送行的群众招手致意,表示感谢呢。有几个女生,脸都哭花了,在凛冽的寒风中,泪水在脸上都结了冰。

“刘卫红!”江海洋大声喊。

声音太大了,刘卫红没有听见,于是江海洋又向前靠了靠,一连喊了好几声,刘卫红才发现了他。

刘卫红在车上弯下腰,对江海洋说:“江老师,您过来了,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今天不来了吗?”

“嗨,我还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要把你们全须全尾的送走。”

“都谁来了?”

“我和大队长两个人,其他人没让来,第一是距离有点远,第二是天气太冷了,还有就是这几天大家也都告别过了。”江海洋说。

“就是,我们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还要举行一个欢送仪式,原来都没人说。”刘卫红说。

江海洋一边随着车队向前走,又和另外两个大学生说了一些告别的话,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大客车旁边,大学生们都要上去了。

江海洋和三个人一一握手,对他们说:“别忘了,到学校之后,给我、给学生们写信。”

“放心吧,江老师,我们一到学校就写信。”

在喧天的锣鼓声中,大客车启动了,缓缓地向前走去,越走越快,越做越远,直到消失在江海洋的视线之中。江海洋和大队长骑车离开,马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的散去了。

一个多月后,三个大学生给江海洋写的信陆续的到达了,内容也差不多,描述一番大学的生活,回忆知情岁月的点点滴滴,对江海洋的小学校和同学们表示问候,希望孩子们好好学习,等等。

刘卫红他们三个已经走了几个月了,1978年的高考考试又将要开始了,这一次,江海洋和其他几个知青参加了1978年的高考,因为有了上次高考积累下来的经验,这次准备的时间、准备的针对性也好多了,但是,因为小学校教师人手紧缺,江海洋作为校长也要上好几门课,所以江海洋只能是晚上回到家里挑灯夜战,复习各种资料,效果自然要差一些。对于自己能否考上,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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