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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顾襄抬头，看着前面穿着医生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

&ldo;真的是顾襄?我看过你的照片。&rdo;这人说。

顾襄开口：&ldo;于医生?&rdo;

&ldo;是我。&rdo;于主任走近她，&ldo;你妈妈跟我约的时间是明天，你怎么现在过来了?&rdo;

&ldo;我今天没什么事，所以随便走走。&rdo;顾襄把手机放回口袋，说，&ldo;我奶奶家就住对面，很近。&rdo;

&ldo;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文阿姨就住对面小区。&rdo;

顾襄扯了个礼貌的笑：&ldo;我不打扰您，明天约定的时间见。&rdo;

&ldo;不急。&rdo;于主任叫住她，&ldo;你现在要回去吗?&rdo;

顾襄说：&ldo;不，我想再走一走。&rdo;

于主任笑着说：&ldo;那我带你参观一下。本来约你今天也没问题，不过我下午要去趟儿童医院做交流，他们的临终关怀项目做的比我们早，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学习。&rdo;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ldo;哎哟，你看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了，我这人啊，就这毛病，我女儿说我十句话里九句话她都听不懂。&rdo;

他小小的幽默了一下，等着顾襄笑，顾襄却没给他期待的反应。

&ldo;没关系，您可以继续说。&rdo;顾襄没什么表情。

&rdo;呃……呵呵，还是不说这个了，我还没跟你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ldo;于主任伸出手，&rdo;我叫于辉，现任这家医院安宁疗护中心的主任，你爷爷生前是我的同事，也算是我的老领导，我跟你的父母也相识多年，你小时候就叫我于叔叔，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了。&rdo;

顾襄伸手：&ldo;您好，于叔叔。&rdo;

&ldo;哎呀，这叫声真亲切，好像一下回到二十年前。&rdo;于主任又来了一次无人欣赏的幽默，转移话题也快，他边走边说，&ldo;我们这个中心是在2015年开始计划筹建的，目前已经正式运行了一年，安宁疗护也就是临终关怀，字面意思，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时日无多，我们只是陪伴他们走过最后一程。你要是早两年来，这里的装修其实还没怎么变，现在你看，风格都是温馨为主。不过，这个中心，朱柏东先生并没有任何资助，听你妈妈的意思，她是要搜集那些旧资料，是不是应该找医院宣传部更合适?我了解的也不多啊。&rdo;

朱柏东是城中富豪，已年近八十。他发家晚，二十多年前才走上致富路，发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资建医院、造小学，人生几番起伏，始终不忘家乡，他的经历可谓传奇。

顾襄的母亲，褚琴女士，要写一本关于他的传记。顾襄是以她的名义来做前期的资料搜集。

顾襄说：&ldo;听闻朱先生为人十分低调，他并不想大肆张扬，这本传记是他的儿女极力主张要写。我妈不想写得太功利，希望不是从纸上看，而是能从接触过他的人口中听，听一句两句也没问题。&rdo;

于主任很感慨：&ldo;你妈妈十年如一日，写作不忘初心，我还以为她这个出版社老总现在应该满身铜臭味，没想到她会亲自操刀，还做得这么认真。&rdo;

顾襄不是很给母亲面子，&ldo;嗯，她也是看在钱的份上。&rdo;

于主任：&ldo;……&rdo;

顾襄没理会对方的反应，她停下脚步，&ldo;这是我爷爷生前的办公室吗?&rdo;

于主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ldo;哦，不是，你爷爷办公室在那边，现在有三个年轻医生在用，我等会儿带你去看看。说起来，我还记得你是在你爷爷办公室学会的走路，那个时候你才一岁半，整层楼的人都跑来围观，你倒一点儿也不害怕，兜着尿布站那儿笑着不停拍手，自己夸自己厉害。&rdo;

他又把话题讲偏了，顾襄却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可惜远处的人群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ldo;干什么呢?&rdo;于主任冲着护士站喊了声。

护士站围着五个人，一个护士远远地回应：&ldo;欧阳阿姨想玩数独，她不会呢。&rdo;

&ldo;哦，&rdo;于主任指着一名男医生说，&ldo;动脑子的东西找他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