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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却听见趴蝮憋着笑说：&ldo;饕餮，忍住。&rdo;

我迟早要把这小陵鱼和着豆腐慢火炖了。

锦瑟丢了我的头发，朝我们吹了口凉气儿。恭瑶动了动，我便也直起身子，装作刚睡醒，半睁着眼，懒懒地说：&ldo;咦？锦瑟小姐，你洗好了？怎么回事儿，我竟然睡着了。&rdo;又揉揉脑袋，&ldo;这头皮怎么有点疼？&rdo;

锦瑟瞪着眼睛，天真地笑笑，摇了摇头。

要说这锦瑟是当小妾带回来的，元斌白天也不与她腻歪，夜里也不与她同房。要说他俩之间没有猫腻，元斌不时瞧向锦瑟眼中的爱慕，也不是虚的。

所以当朗日悬空，元斌坐在亭中，锦瑟泡在池里，两厢绵绵偶对望的时候，恭瑶扯了我的袖子说：&ldo;我还以为富贵人家多有意思，原来大家都是没事找事做。你说这两人到底想干嘛？&rdo;

我拉她往凉亭走：&ldo;走，直接问正主去。&rdo;

她一脚跳开，弓眉道：&ldo;你疯啦！元老板正坐着，我们怎好进去？&rdo;

&ldo;他坐着我们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他还没说什么，你就自认卑微低他一头，他可不是要顺着你这想法来对你？&rdo;我便自己进了凉亭坐下。

元斌有些吃惊。

我问他：&ldo;大人可是在想元夫人和元公子？&rdo;

他摩挲着亭柱，半晌没说话，然后道：&ldo;婉儿做出这种事，我当真没想到。这些年来，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缜儿从前，是个乖巧的孩子。&rdo;

&ldo;你喜欢那个乖巧的元缜？&rdo;

元斌微微抬头，眯起眼，勾了嘴角：&ldo;他打小就聪明，长诗读上两遍就能背，背完就要我抱，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个女娃娃。&rdo;他又低了头，眼里也水汪汪，&ldo;可后来，就不太爱笑了，对人也冷淡，脾气也执拗，许是身子不好的缘故吧。&rdo;

&ldo;你就没想多陪陪他？&rdo;

&ldo;外面的生意麻烦，走不开。婉儿一直看着他，我本来以为，不会有问题的。&rdo;

&ldo;元缜同我说起过，他很想你。&rdo;

元斌侧身抹了抹眼，看着池塘，像是定住了。

锦瑟好奇地望过来，我问他：&ldo;你可是要将锦瑟姑娘纳做妾？&rdo;

他转过头来，微僵的眉眼里透出暖意：&ldo;我将她带回来，本也就只是带回来，纳妾之类，婉儿断不会同意，如今她……我想，或许我会娶了锦瑟，生个孩子，好好养那孩子，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教他。&rdo;

我心中失落：那元缜，便只是试错吗？若你陪在元缜身边，看着他，教他，他或许不会如今日。为何你想到重来，却不曾挽救。

&ldo;你说她整日都泡在水里，难道不会泡发了吗？&rdo;

恭瑶手里捻着晚饭剩下的面饼，碎成屑丢进池里给鱼儿吃。

&ldo;你不是想看海内风光，从她身上就能瞧出些端倪。你到了那儿，入乡随俗，也得成日泡在水里，却不像他们习惯，会浑身泡得发皱。&rdo;我逗弄她。

她打个激灵，小半块面饼噗通掉了：&ldo;要是烧的水还好，像她这样往池塘钻，净是污泥水虫，这种怪毛病，我可受不了。指不定元老板也嫌脏，才不碰她呢。&rdo;

池鱼聚来争抢那大块面饼，黏圆小嘴张得老大，吮抢如同撕咬，水花四溅，夜色下看水中红鳞，也有几分可怖。

&ldo;哎呀，&rdo;恭瑶懊恼，&ldo;叫它们打起来了，可别蹭掉了鳞片，给我找麻烦。&rdo;

池鱼们却忽然散去了，剩下拇指大的面饼孤零浮沉。

池面上传来辽远歌声，这池塘也像化作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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