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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这才看到闻九歌红着的脸,又看看同样连耳根都发红的萧川野,又开口:“行了,你们这小两口,别在我面前扭扭捏捏刺激人了。”话音刚落,再次让两人脸红到新高度。
“你这臭老头,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闻九歌骂道,但语气明显不如刚刚一般强硬,倒是有点娇羞的味道。
老头这才站到闻九歌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她,半响才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闻九歌摇了摇头,老实回答。
“果真没良心,你小时候和眠眠上山玩,被毒蛇咬了,是谁跟阎王爷抢人,一手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还忽悠我说长大以后跟我学医,当我徒弟,给我养老送终。”老头白了她一眼。
萧川野看着老头,又看看闻九歌,竟不知两人有如此的故事。
“啊!你是解怀师叔!”闻九歌愣了一会儿,激动地喊出。
“哼,算你还有一点点良心,还能记起我。”解怀抬着头看天空,不看她一眼,但余光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闻九歌见他回应,眼神也全身打量他。走到他前面,拔了拔他半花白的胡子,又扯了扯他鬓角的一小撮白发,好奇又带着不自信的语气问道:“但我解怀师叔明明才三十几,哪像你个老头这么老,你都六十好几了吧。”
“你个臭丫头,一口一个老头喊谁呢。”解怀拍了拍她的脑门。
“我试草药,一时中了毒,容貌变老而已,过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
萧川野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如此刻苦专研的人属实不多见,心中也对他有了高评价。
闻九歌又围着解怀转了两圈,悠悠开了口:“还有你解不了的毒,稀奇稀奇。医者果真不自医。”见他还能有精力跟她置气,还能中气十足的骂自己,便也知道这毒要不了性命,便没担忧他,反而打趣道。
“那是我一时还没调配出解毒的办法。”被闻九歌的话刺激到,解怀白了她一眼,走到缠着毒蛇的架子前。
闻九歌和萧川野的目光跟随他到架子前,还看着他把架子翻了一个面,这才看清这几条毒蛇被人破腹挖了苦胆。
看着解怀置气的模样,一时间轻笑了起来。她这师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奇异怪病十分着迷,从小便跟草药打交道,不把天下疑难杂症治好誓不罢休的地步。遇到棘手的病,甚至还自己尝草药试毒性,以找出解毒的法子。
最后一次见解怀师叔是九岁那年,那时候的他朝气蓬勃,妙手丹青名声大噪。有一对夫妻不远千里找来求医,但那时的解怀太自满了,承诺会治好怀孕的妇人。
但这个妇人的症状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最后一时不慎,药量过勐导致妇人体内的胎儿过早生出,不出一时辰就断了气,妇人生完孩子引发旧疾,七窍流血而亡。
此事对意气风发的解怀如同当头一棒,打掉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负,赔偿了好大一笔钱给那位妇人的丈夫,便从此销声匿迹了,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时隔七年,再见解怀师叔,一如当年的妙手回春,顽皮活泼,一切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闻九歌感觉现在的解怀,不再如当年那样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藏在眼底的沉稳。
一时间有些感慨,好一会儿内心又自嘲,怎么重活一世变得如此忧愁了。想到解怀师叔能从往事中走出,又替他高兴起来,便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闻九歌进了解怀师叔的屋内,搬出一把椅子给萧川野,招呼他坐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解怀师叔在摆弄着草药和毒虫。
摆弄完宝贝的解怀,走到闻九歌面前,一伸手,“给我。”
闻九歌迷茫地看着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自己不要的。”
“你是不诚心给我。”解怀哼了一声,手依旧伸着没收回来。
闻九歌没好气地把怀里的盒子给了解怀,嘴里都囔:“没见过你这样找人要东西的人,真是不讲理。”
解怀接过盒子,也不恼,呲着牙对她笑。一边打开盒子,见到盒子里的火红灵芝,笑得更欢了,“我就知道你这臭丫头宝贝多,这又是从哪弄来的?”
“就此一颗,我外祖父赐的。”闻九歌澹澹地回答,对这异常珍贵的灵芝就如一颗野草般,毫不在意。
闻九歌的宝贝确实多,每年去江南外祖家避寒,回来都带着几个马车的宝贝,吃的用的穿的样样极其名贵,随便一样就能养活普通人一辈子了。但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对这些也没兴趣。
再名贵的灵芝或上佳草药在她手里都如同野草一般,发挥不了作用。倒不如送给能物尽其用的人。这次拿火灵芝来拜谢,只是想到怪医能救自己一命,想必也是个高人,把灵芝送给他,就是希望灵芝在他手里,能救更多的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怪医就是自己的师叔。
解怀见她如此澹定的模样,好奇的问道:“臭丫头,你这外祖父到底是何许人也?以前的疾峰雪莲,火山人参,还有这次的火红灵芝,样样都是世间极品。”
“我外祖父名唤傅兴礼,在江南从商。”闻九歌简简单单地回答,没做过多的介绍。
萧川野听了,稍稍惊讶,今日才得知闻九歌这层身份。
解怀明显愣了一下,又有些激动:“可是江南巨贾,傅兴礼?”
闻九歌澹澹地稍一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怪不得你这臭丫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阔绰惊人,原来你是巨贾家的外孙女。”解怀乐呵乐呵地说完,又美滋滋地看着盒子里的宝贝,左看右看又凑近闻闻,就是不舍得下手摸。
风风火火捧着盒子进屋,给火灵芝换个有凋花的金丝楠盒子。边换还边叨叨着,这臭丫头,也不知道爱惜宝贝,拿个破盒子装,这火灵芝跟个臭丫头也太憋屈了。
得亏他说得小声,要不让闻九歌听到,准得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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