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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哎哎哎，好好好！坐坐坐！一晃眼，大伙儿都变了模样咯！&rdo;老泰斗挥挥手，停了会，往讲席走去。卿姿和师兄师姐忙把泡好的茶端过去，给老泰斗特意准备的姜茶，给他家人准备的糖茶。

这次讲座由&ldo;两清&rdo;组织，自然地梅老板主持，张镕清负责播放幻灯片。梅老板很简单地几句开场白，就进入了正题，叙旧感慨之言在酒席上再大说一通也不迟。在座的人多是西装革履，却是仍然记得拿笔带本，准备做笔记。

老泰斗喝了一口姜茶，啧啧嘴，又掏出手帕擦了擦。闭上眼，摇起头来，&ldo;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rdo;顿挫的语调响起，声线并不见苍老，几分抖擞的精神仍然渗透其中。

&ldo;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rdo;&ldo;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rdo;后面两句，学生们不约而同地跟着老师朗诵。老泰斗以前上课的习惯是在讲课前，三呼&ldo;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rdo;，以期同学时时刻刻不忘记读书。许多人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当时只是寻常事，现下听闻引泪声。

卿姿被这种气氛感染，竟也红了眼睛，只呆呆地坐着看这个画面。见第一张幻灯片出来，忙打开笔记本写上标题。言逸远用手指敲了敲扶手，真是个傻姑娘啊。

讲座的主题是中国哲学基本问题的现代新思考。两个小时，老泰斗中气十足，激情澎湃，讲到激动的地方还站起来，走到屏幕前指着讲。众人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有个什么。整场讲座下来，大家都很高兴，直呼过瘾。

当年一群同学，只有梅老板在南州，所以整个活动都是由梅老板一手操办。他先领着众人去酒店，张镕清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卿姿和师兄师姐留在百糙园帮忙。等卿姿把座椅都收拾妥当，听众只剩下言逸远一个了。

张镕清拉着老泰斗的手，向他介绍言逸远，&ldo;这是言先生的外孙，叫逸远。言先生身体今日有些抱恙，托他代表来贺寿。&rdo;卿姿已经下楼，还是忍不住回头，穿过扶栏的fèng隙，看到言逸远把双手握上去。

此时卿姿已走到了楼梯口，好听的声音传到卿姿的耳朵里，虽听不清在说什么，却还是让她的脚步顿了一顿；低头，走下楼梯，去往酒店。

酒店是早就定好的，中国风式的装潢，七大菜系的菜色都能吃到，最重要的是离老师家近，吃完少坐一会，老师可以回家睡午觉。

座位安排很快，一共三大桌人。老泰斗学生数不胜数，不过这次主要是给老三届的同学发了邀请，有些定居国外，有些位列中央，实在脱不开身，能来的都来了。主桌的位置都坐满了，留了四个朝南的位置。

卿姿和师兄师姐这些小辈另外开了一桌。一群人吃着零食，看着主桌聊着天。师兄师姐都找好了自己的另一半，每次和卿姿闲聊，都会很自然地聊卿姿的终身大事。

卿姿每次都是&ldo;我还小呢！&rdo;&ldo;缘分还没到呢！&rdo;诸如此类的话打哈哈，笑过去。善良的师姐们怎么会放过这次打趣的机会呢？所以现在，还是那个话题。

&ldo;姿姿，这次讲座你可是出了大力，师姐决定送一份大礼给你。&rdo;大师姐袁裴翊掸掸身上的瓜子屑说。

&ldo;什么大礼啊？我们怎么不知道？&rdo;八卦之心无人不有。

&ldo;刚才讲座的时候啊，有一个年轻的后生，长相清朗，玉质盖华。你们看到没有？就坐在前排！还瞧过姿姿好几眼呢！师父和人家很熟的样子。我们问问师父，说不定师妹夫就有了！&rdo;大师姐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卿姿很无语，虽然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也想起了许多过去的谈话，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倾心于他，也不表示她和她有发展的可能。╮（╯▽╰）╭师姐们开玩笑也开惯了，随便他们吧。

&ldo;哎哎哎，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女朋友呢？人家长得这么帅，少说也该有个五六任了吧？师父看人稳当，但是不代表人家在外面不装样子。可别把咱们家姿姿随随便便让人家占了便宜。要我说啊，还有待考察。&rdo;大师兄一直习惯和大师姐唱反调，这次照样。

&ldo;我说，我看人一看一个准，还有咱师父打包票，那还有差？想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包在我身上！&rdo;大师姐作势要起身。

&ldo;大师姐别别别！我还不急，真不急！&rdo;卿姿被大师姐说一出是一出的个性吓坏了，要是师姐真去找他，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她呢。不是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是不想有不必要的误会。

&ldo;我女儿都会走路了，你还不急？你是不是真想皈依……&rdo;大师姐就是大师姐，操心操到这份上也是够辛苦的，&ldo;看！人来了，就是他！跟在师父后面的那个小年轻！&rdo;这一桌的视线都汇到那边去，都吐掉嘴里吃着的东西站起来。今天的主角都到场了，谁还坐着呀？赶紧跟着鼓掌。

言逸远一眼看到了圆桌旁脸色通红的卿姿，几不可见地歪了歪嘴角，看那桌的人在向他这边看，从容友好地朝他们这边点点头。

老泰斗入了座，张镕清替他倒上半碗烧酒。老泰斗一直有这个习惯，吃饭的时候喝上半碗烧酒；若是喝的是荞麦烧，可以高兴半天。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分别给每人倒上酒和饮料。梅识清和人闲谈几句，就开始了开宴词。

&ldo;今天虽然不是咱们老师的正式生日，不过啊，我和张老兄选了这么一个日子来聚一聚，让大家开心开心，这也是特意给我们同学一个专场，一个专场。

&ldo;大家鼓掌！谢谢老师给我们这么一个机会，大伙都喝个畅快，要开车的，司机代驾我都安排好了；酒量浅的，上楼就可以睡，总之今天，不醉不归！

&ldo;让我们举起酒杯，为我们的老师干第一杯酒，祝老师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干！

&ldo;第二杯酒，为到场的我们干，祝我们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干！

&ldo;第三杯酒，为那时的我们干，感谢我们情深意重，互帮互助！干！&rdo;

&ldo;梅师兄，几十年不见，你的文采不及当年十分之一咯！&rdo;大厅霎时充满了笑声。

&ldo;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今儿个高兴，话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什么都好！大家随意，别跟师兄客气！动筷动筷！&rdo;喝了三杯酒，气氛就调起来了。

言逸远这次是代表外公来的，理所当然地安排在寿星公旁边。他推让，礼貌地请三位前辈入座后，自己坐在张镕清的身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某个人。言某人一边仔细地听着桌上诸位人的谈话，涉及到自己和自家外公的礼貌地答上几句，一边关注着卿姿那桌的动静。坐在旁边的张镕清轻碰酒杯，低头跟言逸远说，&ldo;我们这桌老人无趣，那边都是我的学生，你们年龄差不多，认识认识也不错。&rdo;言逸远求之不得地起身，还不忘带上酒杯。

卿姿这几年学会了一项很实用的餐桌技术‐‐不声不响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既不惹人注意，也不亏待自己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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