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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第1页）

&esp;&esp;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纪嵘？”

&esp;&esp;纪嵘颔首，说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道：“放心，我那不靠谱的哥哥刚荣升了指挥使，现在杂务缠身，没空到你们面前来招烦。”

&esp;&esp;芙蕖安下了心。

&esp;&esp;明镜司的变动她没心情管，所以也不多问，行了谢礼后，便钻回车里，与明镜司中人一起上路。

&esp;&esp;谢慈躺在马车的衾被中，一只手绵软无力地露在外面，叫身下的狐毛一衬，显得更加苍白。

&esp;&esp;人死了三天也就这种青白了。

&esp;&esp;芙蕖心里不舒服，捞过那只手，用力的揉搓着。

&esp;&esp;前几日喂人参，喂出了问题，芙蕖吃了教训，不敢再胡来，这两日，没特意折腾，谢慈的命却一直维持着微弱的呼吸，既命悬一线，又如此稳定。

&esp;&esp;芙蕖揉了很久，把自己的手都揉红了，也没从谢慈的身上感受到半分温度。

&esp;&esp;她累了，就躺下，贴着谢慈的耳畔，在骨碌碌的行车中，问道：“你做梦了吗？梦到了什么？”

&esp;&esp;谢慈不回答。

&esp;&esp;芙蕖便给他的脸蒙上被子，怔怔的盯了片刻，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吉利，赶紧抓了下来。

&esp;&esp;她时不时会伸手去拨开谢慈的眼睑，查看里面藏着的瞳仁，像黑葡萄一眼，幽沉，但是没有光。

&esp;&esp;——我怎么舍得挖掉你的眼睛呢？

&esp;&esp;假如他真的死了……

&esp;&esp;芙蕖确实想过要从他身上留下点什么，但是终究想想便罢，是舍不得的。

&esp;&esp;芙蕖靠着他自言自语：“你不肯说，那我来说吧，我做个了梦，连续两天都是同一个梦，你想必猜不到……是个噩梦……我梦到啊，你我来世再相遇，你顶着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来抓我，要我把眼睛还给你。你提着刀追杀了我整个四季，从海棠花开到风雪载途……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挖你眼睛的，我怕来世你找我算账。”

&esp;&esp;“等来世我们都做平凡人家的儿女，也托生在扬州吧，时下男子议亲娶妻多在弱冠之年，订下的妻子却都是及笄的豆蔻年华，我不能和你一块下去，我得比你小上几岁，才能赶上议亲的缘分。”

&esp;&esp;“五年，还是七年？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下去找你合适？”

&esp;&esp;“其实我觉得七年略久了些，今世你就比我大七岁，我们互相等的都有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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