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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水榭中背对着她，坐着一人。

&esp;&esp;芙蕖举刀，便朝那人的脖子砍去。

&esp;&esp;

&esp;&esp;芙蕖手微微颤抖着，摸上谢慈的肩颈，顺着那骨干的线条，一直伸到了胸锁窝之间。

&esp;&esp;谢慈没有推开她，而是呢喃般的问：“你梦到什么了？”

&esp;&esp;芙蕖答非所问，似乎还在梦里，说道：“才几天的光景，你活脱脱瘦了好几圈，身上才几两肉了，我枕着硌得慌……你多吃点。”

&esp;&esp;谢慈的手停在了她的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摸着她的脊梁骨，叹息般的问道：“你有多吃吗？”

&esp;&esp;芙蕖说：“我吃的不少。”

&esp;&esp;她停了一瞬，又说：“我也染上了凤髓，你知道吗？”

&esp;&esp;谢慈说：“我知道。”

&esp;&esp;他们终于是一样的人了。

&esp;&esp;芙蕖：“好难受啊，五脏六腑都像架在火上烧。刚醒来的那一刻，我恨不能杀光了天下不如意之人，再一把火全部烧尽，让这世上只剩我们两个人才好。”

&esp;&esp;谢慈说：“我也是。”

&esp;&esp;这么多年来，他也是。

&esp;&esp;置身于滚烫的沸水中，不得解脱。

&esp;&esp;谢慈的痛苦根源，是因为他的清醒，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esp;&esp;而芙蕖痛苦的根源在于，她整个人是混沌的，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吸引着她不停的追逐，可她都不知道最后的终点会停在那里，只大略觉得自己可能会累死在中途。

&esp;&esp;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饴。

&esp;&esp;芙蕖安静了下来。

&esp;&esp;谢慈耳朵紧贴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后，才托着她的颈和头，将她放回枕上。

&esp;&esp;木轮车在床榻前磕碰出响动。

&esp;&esp;芙蕖听着动静，侧身，谢慈将薄毯拉到她的下巴处，只露一张巴掌小脸。

&esp;&esp;谢慈说：“睡吧，已经很晚了。”

&esp;&esp;其实芙蕖从晌午用过膳便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一场噩梦让她此时灵台清明，毫无困意，不过倒是忽然觉得头脑发热，不甚清醒。

&esp;&esp;可能是烛光太昏暗的缘故。

&esp;&esp;她看谢慈的脸，也像沉在黯淡无波的水底下。

&esp;&esp;芙蕖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摸上他的膝盖，问道：“废了么？”

&esp;&esp;谢慈捏了她的手，放回榻上，说：“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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