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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陛下不想留你的命（第2页）

“李将军看样子年岁也不大，酒量小些实属正常——这酒肉都吃的没剩下多少了，列位，我看咱们也是时候收拾东西，回去睡觉了。”

众人又忙活一阵，把一些剩菜和酒都收拾好了，互相又闲扯几句，便各自回了帐中。

胜威一直陪着大哥，直至所有人都走了。边塞之地的夜晚总是刻骨的冷，看起来密不透风的营帐实则早就经不住这秋风凛冽。

“哥，大伙都散了，都喝了不少酒。你也早些休息罢。”赵胜威坐到大哥身旁。

赵胜义苦笑了一声，在脸上挂了一整天的笑意终于在此刻被他摘了下去。

“这边关，不比皇城啊。”

胜义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有无尽的话想说，挣扎再三，却只轻叹出一句话。

胜威笑着摇摇头。“不管在哪，有爹，有你，有我，有胜勇咱们就有家。”

“哈哈哈…”胜义笑了几声，他自己都不知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还是真实的情感。

“终于有人能陪我说几句话了，走，胜威，出去走走。”

看着眼前这位的兄长，胜威的心里并不好受——他记忆中的大哥分明是个意气风发的人，而今却变得这般沧桑。大哥只比自己大了四岁，但实际看起来却像是比自己大了二十岁。

刚刚拨开门帘，二人便迎来了这夜半时分的大漠劲风，瞬时吹透了他们衣物。

“冬天快到了，这日子要一天比一天苦。”胜义抬头看着高空之上的月亮。

胜威无言，只静静跟在大哥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

两人的步伐还挺快，毕竟要不断活动身体御寒，不久便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的风似乎比里面温和些，或许是因为四周有树林的遮挡。哥俩谁也不知道要走去哪。

“咱家现在怎样了，和哥说句实话。”胜义突然回过头来。

赵胜威的头发被风吹的很乱，眼里隐隐有些光亮，那是他仅存的几分少年锐气。

“你被调度边关后，爹一直赋闲在家，宗骑被交给我和胜威——说是宗骑，其实现在骑兵营里大都是陛下的兵，我赵宗子弟或被罢免，或被调走。”

那少年说着，找了个有树遮挡的地方坐下。

胜义也跟过来，原本平静的神情有几分变化。

“若是如此，也算是好事了。爹当年组建宗骑时便料到会有今日之事，陛下疑心甚重，能留得我赵家人性命，已然是恩典。”胜义道。

旁边的弟弟闻言却轻笑一声。“陛下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取我等性命，毕竟爹是开国功臣，追随过先帝，还在军中老一辈人里颇有威望。

这些年来爹在城里几乎日日闭门不出，我和胜勇等人在朝堂上也是如履薄冰——找不到赵家的破绽，就只能不断打压。”

赵胜义叹息一声。“果然啊果然…我在这边关，也是度日如年。”

“何出此言？”

“前些年交了几个朋友，有人陪着日子能好过些，而就在去年，陛下把边关将领换了大半，其中又安插众多他的亲信——如今能算得上是你哥我的朋友的人，也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张岩了。”

胜威回想着张岩那个人，应一声:“我记得他，宴席之上我与他说过话，他人还好。”

说话间两人都沉默了一会，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胜义先开了口:

“那个李之阳，究竟什么来路？”

赵胜威曲起一条腿，把手搭在上膝盖上，愣愣的向前看:“此次狄原一破，陛下若想南下就得跨过迎风山，那座山脉马蹄不过去；这也正合了陛下心意，攻伐狄原过后，不光宗骑，海东的所有骑兵都会迎来削减——

步兵战士变得重要，他们长途跋涉的成本比我们少很多，李之阳那人，应是陛下接下来要培养的新人。”

赵胜义无言听着，眼里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心中感慨他刚离家几年，这小子竟成熟了这么多。

“那人身上带着杀气，陛下可能并不想留你的命。”赵胜义突然按住身旁弟弟的肩膀。

“千万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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