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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第1页）

沈清月也没说什么，只叫两个姨娘安心养胎，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便回了雁归轩。

当天夜里，沈家宅院表面平静如水，树静风止。

永宁堂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各自回屋，廊下除了老夫人的心腹郑妈妈送茶水，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几个老爷和方氏又都留在了永宁堂密谈。

结果当然是很不融洽，一家子不欢而散，沈世文夫妻两个怒走同心堂，沈世兴没跪祠堂了，夜里拖着酸软的双腿回了院子，沈世昌垂头丧气地留在了同心堂，和老夫人两个人相望无言，母子二人都是一脸疲倦之色。

老夫人捏了捏眉心，同沈世昌道：&ldo;随他们怎么闹，月姐儿一个小娘子，还能翻腾出什么浪来？等她嫁去了河间府，木已成舟，她还能怎么样！&rdo;

沈世昌一贯听从老夫人的话，尤其涉及家族中一些大事，他和几个兄弟经常意见不一致，柳氏回娘家后，他都是与老夫人两人细谈。

但这次，他莫名有些心慌，他犹犹豫豫地同老夫人道：&ldo;母亲，舒家这些年虽然没再理月姐儿的事了，但月姐儿外祖父毕竟做到了阁老，是不是多少要顾着些舒家的情面？&rdo;

老夫人皱着眉道：&ldo;我早与你说过，舒家多少年没问她了，不会再管她了，没得闲操心！有这功夫你多去与你上峰走动。&rdo;

沈世昌还是不安，他眉心突突地跳，道：&ldo;若是……儿子说万一舒家真的在乎月姐儿，等月姐儿成了婚，又不在咱们的拿捏之下，舒家怕是要报复咱们。&rdo;

老夫人有些得意道：&ldo;放心，这家人有个把柄捏我手里，白纸黑字留着呢！月姐儿就是嫁了过去，他们也要听我的话。月姐儿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轮得到舒家插什么手？&rdo;她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冷冰冰地道：&ldo;月姐儿就是个失灵的火铳，谁拿谁倒霉！当年要不是你父亲要留她，老三又没个子嗣，我怎么会接她回来，留她在舒家，便是捏着舒家的把柄，你的仕途不知道要比现在顺多少。&rdo;

沈世昌沉默着，谁知道舒阁老起起复复好几次，竟然能坐到阁老的位置。

老夫人又冷淡地道：&ldo;要是以前月姐儿不知事就算了，体面地将她嫁出去，两相都好。可她现在恨透了我们。她这个年纪，肯定记仇，你可还记得媒婆在这里与我们交锋的一天？月姐儿的样子多么的冷血没有人性，若她将来嫁得好，未必会放过沈家人，她和柳氏多大的过节，即便柳氏跟你和离了，她未必就不恨你，我为了你，为了沈家，背这个刻薄的名声便背罢！沈家的子孙能好好地光耀门楣，我百年之后，也有脸面见你们的父亲了。&rdo;

老夫人说得冠冕堂皇，她虽知道将沈清月嫁去河间府要被人指责，但她早做了只悄悄替沈清月操办婚事的打算，就算京中传开了，了不得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而已，她再着媳妇和孙媳妇出面解释说是沈清月自己要嫁的。沈清月远嫁出去，又回不了京城，不出月，谁还记得沈清月怎么出嫁的？谁又记得沈家老夫人做了什么事？

沈世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忤逆老夫人，便问道：&ldo;明儿那家人就要来纳吉了？&rdo;

老夫人松了一大口气，道：&ldo;是的。&rdo;

纳吉礼一过，婚事便定算下了。

满打满算，从提亲到纳吉，才三天时间，老夫人下手真是又快又狠，叫人措手不及。

沈世昌起身道：&ldo;儿子告退了。&rdo;

临近七月，夜晚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

永恩伯府，也比往日要闹腾一些。

永恩伯夜里才回得家，他欢欢喜喜地洗漱了，换了衣裳，叫了管事来问，顾淮接了伯府的帖子之后怎么说。

管事忐忑地如实道：&ldo;顾大人……似乎、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小的连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大人的随从给赶回来了。&rdo;

永恩伯脸色变得铁青，他似是不信，咬了咬后牙槽，又问了一遍：&ldo;他家里的仆人把你赶出来的？&rdo;

管事小心翼翼地答话：&ldo;是……对方很是敷衍，说大人不在家。都这个点了，大人怎么也该回来了，却没有派一个人上门传信，小的估摸着明日也不会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