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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谁想到不问还好,一问倒是惹了心蕴的泪来,她边拿袖子拭泪,便哽咽着回莫离的话,&ldo;当年,婢子家乡遭了蝗灾,家里人都饿死了,婢子一个女孩子,恰好宫里招人,婢子因着长的还算顺眼被选中,可后来竟被派去侍奉太妃,婢子还以为,一辈子就要老死在冷宫之地了…&rdo;说道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了,莫离取了自己的手帕,递与她擦眼泪,心蕴哪里敢收,只敢拿胳膊擦了泪,继续说,&ldo;其实宫里原本也有位姐姐对我极好,她叫丁香,是伺候玉川公主的。&rdo;

丁香!莫离记得她,那些人棋差一着,没想到心蕴竟然与玉川的贴身侍女是姐妹。如此,便好办了。

心蕴还不知莫离心思转了几转,仍是边哭边说:&ldo;后来没想到,她竟随了玉川公主远嫁至匈奴,背井离乡的,那些蛮子又非良善之辈,夫人您说,这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啊…夫人?&rdo;

说了这么一大通,心蕴才反映过来,不是自己鼓励夫人说出心事吗,怎么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说啊?坏了,这下子夫人肯定生气了。

正准备跪下赔罪来着,自己的手竟被莫离一把握住。

&ldo;夫人这是?&rdo;

莫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万一对方是太子派来诈自己的呢?

&ldo;咳咳,那个…我也想起了自己过世的亲人,刚刚吓到你了吧。&rdo;莫离见心蕴神色无异,才继续试探着,&ldo;既如此,乐安宫里的娘娘也该待你不错,把你调到那里伺候不比出了宫强?&rdo;

心蕴撅起小嘴,有些不屑的说道:&ldo;婢子才不稀罕去乐安宫呢!&rdo;

莫离倒是也有些奇怪她的回答:&ldo;哦?我听说乐安宫主位是位夫人,在她手下,每月俸禄赏赐可是这里的三倍不止呀,你竟不愿?&rdo;

心蕴乖乖答道:&ldo;如今王后之位久旷,清夫人又列三夫人之首,执掌凤印,何况她又是旧周国送来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在她那里,单是平日的赏金,便比大王那里的月俸还高些。&rdo;

可她话音一转,又苦了脸:&ldo;可这位夫人也是最不好伺候的,丁香还在宫里的时候,就跟我抱怨过。清夫人的脾气很怪,平日里宠玉川公主能宠上天,待红梅姐姐还略好一些,对其他的下人便…便如母老虎一般,非打即骂,所以人人都谨言慎行,不敢稍有差池。&rdo;

&ldo;如此雷厉风行,也不怕底下人怨恨,甚至是投奔了别宫娘娘。&rdo;莫离支着头,坐在了旁边的软垫上,竟让心蕴的故事引进去了,亦还留心着关键的信息。

心蕴吐了下舌头,附在莫离耳畔小声说道:&ldo;昔日王后在时,夫人身边一个叫丝丝的,暗地里当了王后的眼线,后来被王后提拔了,结果有一天,丝丝的尸体就出现在北宫里的一口枯井里,她的嘴被生生撕烂了。这事儿当年闹的可大了,后宫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就是没证据,也没人敢去查证据。&rdo;

&ldo;清夫人竟这般厉害,连燕王和王后也管不了她吗?&rdo;

&ldo;那个…婢子也是听丁香有一次酒醉说的,婢子说错了,夫人可别怪婢子…&rdo;

莫离拉着她坐下,笑道:&ldo;我不过是闷极了,想听你讲故事而已,什么怪不怪的,快快讲,我就喜欢听这样曲折离奇的故事。&rdo;

心蕴一看莫离笑了,还以为是自己讲的宫中秘事多么吸引人,高兴地恨不能把这几年看过听过的全说一遍:&ldo;丁香姐说啊,清夫人有一样宝贝,能助燕国强大,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rdo;

&ldo;什么宝贝?&rdo;

&ldo;这个…婢子也不明白。只是有一段时间,清夫人房间里总进来些奇怪的人,虽穿着宫女太监的衣服,也是见过的人,可总有些奇怪。哦,有一次,是御膳房的小宝来,丁香姐跟他打招呼,可他理都不理,他还借了丁香姐两吊钱呢,估计是不想还了,以后再没搭理过我们,跟换了个人似的,您说,为了这点钱至于嘛…哎呀,婢子跑题了,对了,还有一次,她随玉川公主给清夫人请安,听见夫人和红梅谈论起那宝贝,好像是什么,什么人?嗯,是个&lso;人&rso;字,公主一开门,她们就不说了。&rdo;

人?难道是…

&ldo;刃!&rdo;

&ldo;对对对!就是这个!&rdo;心蕴一拍脑袋,也是笑了,&ldo;果真是宝贝,连夫人您都知道!夫人,这个&lso;刃&rso;是什么呀,是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啊!&rdo;

&ldo;那不是宝藏,&rdo;莫离皱眉,低声说道,&ldo;那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兵器。&rdo;

&ldo;原来是这样啊。&rdo;心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o;难怪丁香姐说,连鞠太傅也来问呢。&rdo;

&ldo;鞠武?!&rdo;莫离强稳心绪,&ldo;他是外臣,关心后宫之事做什么?&rdo;

&ldo;应该是太子的意思吧,谁都知道鞠太傅是帮着太子的。当时玉川公主远嫁不也是太子一意促成的吗?&rdo;

不,他怎么可能帮别人,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

是了,清夫人也是&ldo;刃&rdo;的人,那些奇怪的太监宫女,大概是她用易容术安插进来的。不过现在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自尽了,谁知道她会怎么想,有可能她会认为是&ldo;刃&rdo;的错,当然,也有可能她会像被鞠武误导的徐家二老那样,沦为一颗棋子。

其实从另一方面看,也难怪刺秦这样重大的事,鞠武都宁愿交给外人,&ldo;刃&rdo;的精英刺客杀手,那些都是他的资本,还要为他的□□做准备。以&ldo;刃&rdo;的能力,再与清夫人里应外合,鞠武要行田襄子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清夫人大概是将&ldo;刃&rdo;包装一番,使得燕王天真地认为,拥有了这个女人,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也难怪清夫人年老无宠,现在周国也早就亡了,却还在宫中享有极高的待遇,连玉川也丝毫不知宫中险恶和基本常识,完全是被自己的母亲宠惯坏了。

理清楚这些,莫离却更加忧心忡忡,局面显然比她想象中要更为严峻,现在能做的,就是争取到聂傲尘,再通过她让清夫人来帮忙,慢慢架空鞠武,至少第一步,先把盖聂救出来。只是,纵然傲尘愿意站到自己这边,自己现在又怎么联系她呢?

她还想着该如何利用这些人的关系救出盖聂,便听得心蕴向她身后的方向唤了声&ldo;老爷&rdo;。

这一下子可令莫离安心不少,&ldo;轲大哥,你可回来了。&rdo;

可是荆轲也只是摇摇头,使得莫离一下子又丧了气。

&ldo;太子一点不肯松口,不过他的意思,大概是要跟阿聂耗着,找出他的弱点,迫使他同我一道…&rdo;荆轲亦是忧心忡忡,&ldo;阿聂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就怕太子为了让他松口,再动了刑。&rdo;

&ldo;动刑?他敢!&rdo;莫离惊呼,&ldo;聂可是江湖公认的剑圣,他是想挑战整个江湖吗?&rdo;

荆轲突然想起宴席上的那一双手,和那一双眼睛,还有那一番话现在还有些隐隐作呕,苦笑道:&ldo;你信不信,就是阿聂真死了,他们也能把江湖诸人的怒火烧到秦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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