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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云在这一连串评价中沉默下去，不敢再开口。

他甚至不知道顾望崖这是捧杀自己，还是实话实说。

心志坚定，温和大气，……说到底不过是默默无闻一无所成软弱可欺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发酵传播……颇有威望也不过是在弟子入门时闲来无事多加照顾，等到那些孩子见识了更多师兄师姐的强大美貌，也就把自己这个曾经照顾过他们的人忘在脑后了吧。

“静云？”顾望崖催促道。

“弟子……领命。”

对方终于说完了正事，语气稍缓，大约也是觉得自己接二连三有些过于严苛，换了种口气问道：“有关那夜你下山去鬼市。”

静云：“.…..？”

顾望崖：“我知你只是去玩，并无怪罪之意，若不是后来出现了……那些事也不至于今日在此与我通话。”他道：“我只是想问你在那夜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么？”

静云回想起雨夜中那宽袍广袖将自己搂在怀里，连声叫夫人，还强行送来耳坠的男子，脸颊后知后觉浮起红晕，然而回忆在一扇没有关紧的暗门前戛然而止，有关仙骨和飞升的话题再一次袭上心头，“弟子……确实碰到过一些奇怪的人。”

“哦？”

静云心下思量半晌，当日在暗门前曾听对方谈论起仙骨与飞升相关事宜，隐约还有开天门和背信弃义的内容，然而时间久远，当日情况混乱，更多的静云已然想不起来了。顾望崖又为何在此时问起鬼市？他怎会知道当日自己碰见过奇怪的人？

“但对方应该只是一介散修，顾师叔缘何问起此时？”

“.…..”对方这次才是真的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当日鬼市，魔门小殿下与易炎雨夜激战，有人看见你被他扔出窗外，这才被顾入江接到。”

顾望崖不等静云回话，斩钉截铁道：“静云，你可知你口中散修，就是魔修陈辞？对方与顾入江沆瀣一气，当夜出现为的不是其他，一是拍卖会上出现的灭寂尊者手骨，二就是为了当夜被你带下山去的，弟子云流。”

静云一时哑口无言，心想怎么这事还能和云流扯上关系。

可顾望崖并不给他询问的机会，续道：“可当夜顾入江不仅没能找到云流，就连魔尊也错认了你是他要找的人，你和云流二人有何相似之处我着实想不通。静云，你可知其中关窍？”

可……当夜陈辞分明看见自己和云流并肩而行，强行带走的并不是云流而是自己，这又作何解释？

仙骨二字一时在静云脑海徘徊不去，他捂着额角倒退两步，一下软到在了草地上。

“我…弟子……不知。当夜，当夜情状太过混乱不堪，弟子又……被魇住，着实不堪大用……无可、无可……”

对面大约也听见了这处的动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打断道：“顾入江已按律押入水牢，但他死不开口我们也无法，你若是有空……也去看看吧。”

是字还未落下，半空中的火星便纷纷扑簌落下，在满目翠绿的草地上烧出了零星黑色。

静云脱离般仰躺在桃树粗壮根系中，缓缓地，缓缓地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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