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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初会（第1页）

诗词陆成一点都不愁，明朝中后期和清朝的时候好的诗词并不少，虽然二安和老苏的诗词很遗憾的不能用，但明清诗词尤其是纳兰容若也够他这辈子使，抄诗词陆成没有心理负担，这辈子活得舒服就行，再说了，如果把纳兰词抄完了，后世如果还有纳兰容若的话，他是不是要重新写出几百上千首新的传世经典？诗词爱好者们是不是双倍爽？

他们不着急，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出了城，一路上朱载堉不断地提出新的问题而且逐渐开始往数学上转，朱载堉也是一位数学大师，陆成苦恼的想着：数学是几乎一切学科的基础，看来自己又要写数学教材了，所以现在还是先搞些音乐方面的东西比较好，对了，要不要引诱朱载堉把钢琴先弄出来，有了十二平均律就有了发明钢琴的理论基础，自己虽然并不会弹钢琴可曲子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有生之年能再听到肖邦、莫扎特、瓦格纳、威尔第甚至韦伯的音乐剧，这辈子可就圆满了！对，就这么办，不能光付出，也得让朱载堉给我把钢琴弄出来！充满求知欲的朱载堉还沉浸在陆成刚随口说出的一个方程式中不可自拔，却不知旁边这个人正在给自己规划人生，打算把自己当做牲口使。

颐园到了，门口早就门庭若市，杨家的家丁们忙着维持秩序，因为大量小贩也早就嗅到商机把这里搞成了一个大集，两个管事不断地点头作揖派人把有请柬的人领进去。陆成和朱载堉提前下了车走了过来，两个人拿出了请柬，陆成的请柬平平无奇但朱载堉的请柬让管事一惊，赶紧行礼：“世子殿下请进来，老爷马上就过来，”一边请朱载堉进去一边递眼色让手下速度去请家主，朱载堉并没有阻拦，这种礼仪不可避免，自己来这里也是不自由的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陆成早就和他说好了，自己随便逛逛让他去应酬吧。颐园很大，下人把他领进来他就挥手说自己随便走走就把人打发走了，管事对另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他拿的是普通请柬但跟世子殿下一起来的而且两个人似乎认识，虽然两个人进来后就分开了但也不能大意，需要专人跟着。

杨家看来属于超级富豪，庭院大的超乎了陆成的想象，下人也是多的吓人，他估计大观园应该也就是这样了吧，虽然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但下人们见了都赶紧行礼，不时有人上来笑着询问有什么需求而且大多是妙龄少女，这服务比海底捞强多了啊，陆成感慨到。前面是一个月门，是通向后花园的侧门。他认准了路刚要迈步走进去，不想迎面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一路嬉笑着走了过来，然后一头撞在了陆成身上，把陆成撞的一个趔趄，可巧他身后是个花坛，正在他准备站稳的时候没想到后面居然被绊住了，结果仰头就向后面栽了下去，两个家丁一声惊呼，其中一个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陆成则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伸过来的手，“这手怎么这么柔软？”陆成还有时间来得及讶异一下然后就躺在了花丛中，手的主人根本承担不起他的重量一起栽了进来，好死不死的趴在了他身上，身下是厚厚的花草多以陆成没觉出疼，只是觉得趴在身上的家丁身子好软，发达的胸大肌更软，而且身上也好香，陆成第一时间就以一个行家的专业水平判断出：这是来自怀庆府河内县陆家的高档香水，嗯，桂花味的。

身后一阵惊呼，另一个家丁豁上命似的扑了上来赶紧把趴着的那个拉开，陆成躺着没动，开什么玩笑，那么软的胸大肌都让你蹭了个够，你这时候起来人家脸面何在？可他不起来家丁却急了，这是摔坏了？可等她定睛往躺着的陆成身上一看：登徒子！是你？

陆成躺在那里等她走免得大家尴尬，谁知道人家不走了站那里对他怒目而视，搞得他现在装死已经晚了，再说你把我撞倒还对我瞪眼是几个意思？我是在给你面子啊大小姐，在这种场合下穿着下人衣服到处乱跑的绝不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大小姐，这事虽然尴尬，但你不说我不说，你赶紧走我爬起来大家都开心，可现在是一个躺着不起来、一个瞪着眼不走。陆成叹了口气只好慢慢爬了起来，他爬的像个风烛残年般的老人那样慢，可俩家丁还不走，没摔倒的那个似乎也开始对自己怒目而视，什么个情况？

他站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走还是不走？这俩也不说话就瞪着自己，这是在等自己道歉？他忽然醒悟，只好作了个揖：“对不起二位，我没有看路撞到二位了，请海涵。”给美女道歉没啥，这俩“家丁”都美出天际了，给她们道歉不亏。

但俩人还是瞪着他把他瞪的心里发毛了，难道明朝道歉不是这样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那个俏家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登徒子！”“啪”的一声，三个人都呆住了，她用的力气不小，但陆成身高都快一米八了她够不到，所以努力甩上去打到的是脖子的位置，虽然响但不是很疼，不过陆成被打傻了，俩家丁同时啊了一声，趴倒的那个不可思议的看着打人的那个，打人的那个开始惊恐。

怎么个情况？谁能告诉我怎么个情况？陆成又惊又怒又诧异，急需一个解释。三个人就这么六目相对，最后还是趴倒的那位道了句歉：“登徒子！”然后拉着俏丫头。。。哦不。。俏家丁的手就跑了，留下陆成独自在风中凌乱。

“小姐，你怎么打他啊？”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的问道，“他轻薄你，”丫鬟郁闷：“我去拉他，他不小心把我带倒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个登徒子，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丫鬟继续郁闷，她自己心里清楚陆成是无意的，不过估计小姐还是为退婚的事生气了，可是那是老爷太太逼他退的婚啊，他除了另有心上人似乎也没有别的错，这时候三妻四妾本来就是正常的，可小姐为啥生气？

陆成也气得不轻，再漂亮的美女也不能不讲道理的抬手打人啊，什么世道！他气哼哼的进了月门往前走，这是一个过道，前面还有一个月门，再往里面才是花园，他怒冲冲的走到月门前迈步进去，却不想从门内又窜出一个人来，他真是窜出来的，跟尿急似的，然后，俩人撞一起了，根据牛顿的第三运动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于是陆成与另一个一生挚友的首次见面是在四仰八叉的动作下实现的。

“哎呀兄台对不起对不起，在下尿急走的太过匆忙，兄台没有受伤吧？”对方捂着膀胱道歉的样子顿时把陆成的怒气吹散，陆成忍着笑爬起来催促道：“赶紧如厕去吧，我们有缘再会，”对方看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多谢兄台雅量，在下，哎吆。。。在下去去就回，”回字犹在耳边人早就不见了，陆成笑着摇头，转身看了看门内，这次确定没人了才迈步走了进去，看来今天流年不利不宜出门。

颐园的花园很大一直延伸到河边，在河岸上有几栋三层阁楼就是今天的主会场，远远看去倒是很有气势，河边人很多，大多穿着文人服饰看来都是些士子，但也有不少带着面巾的女子。自从朱熹完成对女性自由的锁死之后，社会对于贞洁的重视几乎是越来越严重的，到了清朝已经达到了高峰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好在明朝虽然也比较严重但还是有例外的，比如一些节日和重要活动女性可以出门但大多都要带面巾，而刚才那俩俏家丁估计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想不受束缚的到处乱跑，否则都要带着面巾由家人陪同一起游玩，基本上是闲人勿进的。

陆成倒也不在乎，他来首先是要给足宋主簿面子，第二个就是好奇这种文会是什么样的，最后就是来看看明朝文人都是什么水平，他对于《儒林外史》中范进那句“苏轼既文章不好，查不着也罢了，”着实给惊到了，打死也不信明朝的进士连苏轼都没听说过，所以连带着对吴敬梓老先生也不恭敬起来认为老先生胡说，只要智商没问题一个进士怎么会不知道苏轼？虽然他也知道八股文害人不浅培养出了一大批低能儿，但像范进这么夸张的还是难以接受，所以他的目光大多在文人身上转悠，反正所有的美女都带着面巾没啥可看的，丫鬟们倒挺漂亮可穿的太严实看不到身材，甚为遗憾。

杨家还是很有品味的，花园并非到处都是花草而是有着后世园林的审美，尤其是有明显的苏州园林的格局和品位，不用问就知道这绝对是从南方请来的高手设计建造的，里面虽然广阔，但各处都用花草树木和假山隔开，并且设计的几步一景各有不同，现在已经是秋天，气候宜人，花草的气息被露水蒸润后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阳光因为没有云朵的遮挡以至照在假山上形成的阴影更加浓重，这些光影效果给陆成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又回到前世带着父母去苏州游玩，那天的景色与阳光像今日一样，但又恍如隔世。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来的时间并不多，但前世的一切正在迅速远去，他开始逐渐适应这里的一切，只是很多东西已经刻在他的灵魂深处难以自拔。这就使他经常会处于一种梦境与现实不断交错的精神状态，但他知道，当梦境不断退去的时候，他就变成一个真正的大明人了！

“兄台，兄台，”陆成回过了神，转身一看，原来是刚才的尿急兄，他连忙回礼，对方身材和他差不多，穿着一身文士衣服，料子挺好，看起来家境不错，他没有戴四方巾而是像他一样把头发挽了个发髻，虽然是北方人但长得眉清目秀，正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方才实在是惶恐，惊扰到兄台了，抱歉抱歉，”陆成赶紧拉住他：“兄台说的哪里话来，人有三急，是陆某有心事没有看路，说起来也是有不对之处的，”对方看来愿意和他结交一番：“在下姓杨，杨南溪，今年一十六岁，敢问兄台……”

“在下姓陆，陆成，今年可巧也是一十六岁，在下正月生辰，想来应该比兄台大吧？”

“在下夏月生人，果然比陆兄小，”

双方又拱了拱手算是认识了，一边闲聊着一边信步向江边走去，交谈中知道杨南溪也已经过了小试，而且也要在明年考院试，他家是书香门第还比较有钱，他其实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整天游山玩水，他生就了个好热闹的性格，天生爱玩，啥都不如玩重要，而且越是新奇的东西越喜欢玩，陆成估计这货在后世肯定是个网瘾少年，没跑。他俩慢慢踱着往前走，却不知身后却悄悄跟了两个尾巴，那俩俏家丁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

“小姐，我们干嘛要跟着他？”

“不干嘛，再说干嘛不能跟着他？”

“不干嘛。”

丫鬟有些心烦意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讨厌陆成，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趴他身上了，自己的胸部发育的很丰满他当时肯定觉察到了，小姐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登徒子！

陆成哪知道自己一直在遭受不白之冤，和杨南溪一路聊着天溜溜达达到了河边，这里人很多，一些士子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高谈阔论，眼神不自禁的往女子那边瞟，远处亭子上女子们集在一起，她们相互之间大多认识，平时没机会聚在一起因而此刻借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有些还向士子们那边看几眼，陆成看的津津有味，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河里面停着四艘画舫，这是属于河内最顶尖四座青楼头牌们的，其中最有名的是菡春楼明月姑娘的，据说明月姑娘年龄将及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难得的是很有诗才，而且琴艺师从大家肃庵先生丁钲，据说已经登堂入室成就非凡，陆成并不知晓，他对于明朝的音乐认知仅限于朱载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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