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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暄心中翻江倒海一般,那一段不堪的往事这段日子经了宇文真异乎寻常的温柔尊重,已经淡忘了。但此时突然又听人提起,就像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一般,而那人对自己的宽容疼爱又掺杂在其中,令怀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那女子见怀暄犹豫,再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哽咽着说:“公子,你在我家中的时候,父亲对你如亲人一般,难道你连这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吗?”
怀暄见她这个样子,慌得手忙脚乱,又不便去扶她,急得连声道:“小姐不要这样,快请起来,这样子折杀人了!观月听涛,你们快去扶小姐起来!小姐,我们到茶肆里坐下慢慢说吧。”
观月听涛板着脸过去,硬是搀起了那女子,将她扶到店中,按在椅子上坐下了。
那两个小厮从盒中取出一个锦垫铺在椅子上,这才请怀暄坐了。
观月给听涛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取了汤瓶茶盏,往灶下点汤。
过不多时,观月端了两盏玫瑰香露来,放在二人面前,道:“公子、夫人,喝盏玫瑰露吧。这香露利肺脾、益肝胆,芳香甘美,令人神爽。王爷见公子爱喝,命人酿了好多呢!”
女子一听她提起瑞王,便知这精明的丫头是在提醒自己,不由暗自苦笑。
她端起白玉汤盏,见那玫瑰露红得娇嫩,只略凑近鼻端,便嗅到一股芳香清甜之气,知道是好东西。喝了一口,果然甘沁入脾,齿颊留香,这般妙品非皇族贵戚不可得,现在的怀暄早已不是当年的玉衡。
听涛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位夫人可是姓谢?”
女子点头道:“不错,我叫谢兰兮,家父讳子风,乃相州提学。”
四婢仆都倒吸了口冷气。
听涛直言道:“夫人,公子已是自由之身,与谢家再无瓜葛,况且王爷对公子情深义厚,眼里又从不掺沙子,断不容他离开的,我看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观月沉稳地说:“夫人可好教谢大人放心,王爷爱重公子,凡事无不经心,绝不会让公子受了委屈。公子在王府便是另一个主子,谢大人大可不必惦念。”
怀暄神色伤感而矛盾,轻声道:“你们别瞎说,不可无礼,这事儿我要好好想想。”
听涛一听就急了,刚要说话,观月眉头微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急,然后从容劝道:“公子与王爷如此恩爱,何必再纠缠于过往?这般缠杂不清,会让王爷伤心的。王爷对公子一心一意,公子也该好好对待王爷才是。谢大人只是担心公子在王府中的处境而已,若他知道王爷对公子这么好,自然就放心了,心一宽,身体便会有起色。回头再请王爷调个御医过去为他诊治,也就没事了。这样公子对谢大人可说是仁至义尽,又不辜负王爷,真是两全其美呢。”
怀暄苦涩地回忆着,当年在谢府,白天谢子风教自己读书做文章,晚上便要自己在枕席间服侍,一会儿是恩师,一会儿又是恶主,令怀暄的心忽而温暖,忽而寒冷,竟不知对谢子风到底该是什么感情。
但平心而论,谢子风对自己是很好的,平日待自己尽量尊重,又为自己谋出身。而占有一个本就属于自己的奴才,在主人眼里本就不算一回事。
现在谢子风因思念自己而生了重病,难道自己真的可以那样狠心,不去看他吗?
至于宇文真,他一向通情达理,又事事尊重自己的意思,自己这次只是去探望一下旧主,他应该不会怎样阻拦。
想到这里,怀暄抬起头对谢兰兮说:“小姐,老爷病成这样,我自然是该去探望的。你且先等待一两天,我回去同王爷说了这事,再和你走。”
谢兰兮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
还没等她说话,听涛已经急得几乎跳起来,焦急地说:“公子,这可怎么成?王爷再怎样大度,也不会答应的,若因为这事让公子和王爷之间不和顺了,我们的罪过可大了!”
观月也劝道:“公子现在已是王爷的人,若去看谢大人,纵然公子问心无愧,但总会惹旁人猜想,于公子与王爷的名声大有妨碍。古人云‘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人言可畏,公子可要谨慎。”
怀暄心中又酸又苦,自己只是想去看看谢子风,略报故主之谊,怎么便成了这样复杂的事,难道自己竟连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吗?
这时谢兰兮柔婉地说:“两位姑娘所言有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此事实在多有不便,公子若不去也没什么。我回去将公子的状况告诉父亲,父亲自然宽慰,也许就没事了。”
观月听涛并两个小厮都对她怒目而视,这人作好作歹,里外都圆滑了,竟显得他们是恶人了。
怀暄听了这话心中更加难过,倔强地说:“老爷于我有恩,我去看他也是人之常情,小姐不必担心,王爷一回来我就和他说。王爷素来重情义,不会不答应的。观月听涛,你们也尽管放心,我定不牵连你们就是。”
观月听涛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我的傻公子,以王爷的性子,到时你自己都未必能保全呢,还来管我们。王爷有情有义也只是对你,对着别人,他才不会手软呢。
四个人满怀忧愁地陪怀暄回了王府。
谢兰兮终于放下一件心事,自回客栈慢慢等候。
怀暄回到府里,左思右想,终究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不知该怎样同宇文真说。
他苦闷了好一阵,帘栊一挑,宇文真已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一进来便搂住怀暄,在怀暄的脸和颈项上烙下一串细密的亲吻,直吻得怀暄喘息着不住颤抖。
宇文真这才稍解饥渴,含着他的耳珠,亲昵地说:“今天的事情可真多,直弄到这么晚才回来,可真想死我了。今儿过得开心吗?明儿部里没什么事,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明天北门外花神庙有个庙会,每个月只一次的,红男绿女可热闹了,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儿的,保准你见了喜欢。”
怀暄听他软语温存,一心想要自己开心,那话便愈发说不出来,脸上便带出犹豫彷徨之色,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宇文真察言观色,便知他有心事,于是语声愈发温柔,诱哄着问:“怀暄,往常你什么话都和我说的,今儿怎么倒生分了?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和我讲,我无不体贴的。你若现在不说,待会儿用了晚膳,可就没机会说了。”
怀暄听了他那暧昧情色的话,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宇文真的手已经不安分地钻进他衣服里,揉弄着他胸前的一点红樱,怀暄呻吟了一声,身子便软了下来,绵弱地靠在宇文真怀里,更加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宇文真对自己的欲望很强烈,往往开了头,便很难刹得住,不知他下面还要做些什么。
果然宇文真见怀暄已柔顺如柳,便笑着将手探到他裤里,逗弄着那根东西,色狼般邪邪地说:“还是不肯讲出来吗?那我可要刑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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